“不是我,那蘇大小姐以為是誰?”
司馬淅手上端著一杯熱咖啡,身下坐著輪椅被助理推了進來。
臉上的傷變成幾條細小的疤痕,沒毀容,但腳上的傷不可能那麼快痊癒,一條褲腿下還露出白色的繃帶。
然後,輪椅在她對面的空位置停下,司馬淅揮手讓助理離開。
等門關上,他笑容溫和地放下咖啡杯,“作為公司的總監,接待合作伙伴的事情當然由我來做。”
那掛在臉上謙和的笑容假面,比幾年前更加自然真實,完全看不出破綻,讓蘇雩風一陣惡寒。
又覺得這一路上自己自我內耗的糾結實在是丟人又惱火。
晏秋那傢伙肯定是故意的!
昨天推出一個許總放鬆她的警惕,臨走前莫名其妙說了句什麼“明天見”,安排了個2號助理,結果卻讓司馬淅出面。
那傢伙就是想看她躊躇驚疑的樣子,現在說不定現在正在哪看她的好戲呢。
那面前的司馬淅就是幫兇。
蘇雩風“呵”的一聲冷笑,“原來你是這麼敬業的人啊,傷勢都還沒好,不在醫院好好待著,就開始給公司賣命了?”
一牆之隔,正看著影片的晏秋“噗嗤”笑出了聲:真敏銳,就知道瞞不住她。
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電腦螢幕上某人的腦袋,“真可愛。”
辦公室內,兩人對面而坐。
被嘲諷了司馬淅也面不改色,將附加合同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笑道:“沒辦法,有人要我今天就出院,最好還弄個什麼我出院的聚會,慶祝我逃過一劫。”
哪怕心裡窩著一股火,蘇雩風也拿出了對待甲方爸爸的優良素養耐心看了起來。
不想和他說話,她低頭開始看合同。
這段時間和宋恣待久了,她對合同的各種條例越發熟悉。
讓她意外的是這份合同竟然對安風格外有利,除了負責人需要一直跟隨專案,每週按時跟進進度這條有些奇怪,其他的根本無法拒絕!
這也是讓她猶豫的地方。
晏秋那傢伙這是真打算送福利?有一種放誘餌讓獵物自投的不安感。
她發給宋恣再三確定,還是簽了字,這麼大的利益不要白不要。
“簽好了。”蘇雩風放下筆,“那我可以走了嗎?”
司馬淅抬手,“請便。”
蘇雩風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室,拒絕了錢助理相送,一路走進電梯。
辦公室內,司馬淅面色痛苦地向後靠去,“晏秋,你就這樣對待病號的?我傷還沒好就把我拉出來當擋箭牌?”
晏秋從小門走了出來,在剛才蘇雩風坐過的位置上坐下,拿出手機給許諾發訊息,“這不好兄弟嘛,一會就把你送回去。”
“用完就丟的好兄弟。”司馬淅一點都不想動,“那聚會還弄嗎?”
晏秋一臉你真奇怪的表情看他,“你傷都還沒好聚什麼聚,我又不是什麼惡毒的資本家。”
司馬淅:“呵呵。”
半小時後,許諾跑回來又把司馬淅送回了醫院,這折騰了一下,腿傷又嚴重了點。
從華新出來,蘇雩風開著車去夜色找容煙。
點了一箱酒,趁著酒意把今天的事情說給她聽,想讓她幫忙分析分析,“小煙兒,為什麼我心裡總是覺得不安呢?”
容煙靠在她腿上看小說,“那你為什麼還要簽了那份合同呢?”
蘇雩風仰頭喝了口酒,歪頭靠著手臂,側趴在沙發上,“我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至於那些可能存在的陷阱……我現在顧不了那麼多,等發生了再說。”
“對呀,其實小玉兒你心裡早就做出了決定,只不過因為物件是晏秋,讓你驚疑不定了而已。”
容煙抬眸看她,那雙貓眼美麗又通透,“小玉兒,只有你自己清楚內心深處到底在怕什麼。”
蘇雩風沒有說話。
她閉著眼睛,連容煙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
晚上,蘇雩風昏昏沉沉中拿起手機,習慣性給謝霽月打去了電話,對方一直沒接。
最後一次接起,她就聽到了那邊傳來熟悉的女聲,“喂?謝總正在加班,夫人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蘇雩風突然就清醒了些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