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月內,爸爸媽媽車禍身亡、屍骨無存,哥哥深陷刑案、被困警局,蘇家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要護住這個家。
她不能倒下。
第二天,還是謝霽月把她從公司裡拖出來的,“蘇蘇,今天要回學校拍畢業照,你忘了?”
啊,她的確忙忘了。
坐在車上,謝霽月還找了人給她化妝遮掩臉上的憔悴,讓她安心睡著,等到了學校會叫醒她的。
踏入學校,同學們是友好的,老師們也關心著她的境況,似乎沒有人聽說蘇家快破產了,每個人還和以前一樣,眼神乾淨透徹、欣喜崇拜,而不是醜陋的、貪婪的。
蘇雩風不自覺也放鬆了下來,拍了一張不錯的畢業照。
直到,當著全體師生的面,謝霽月手捧鮮花堅定地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蘇蘇,你願意嫁給我嗎?”
所有人都在歡呼:“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只有蘇雩風聽到他說:“蘇蘇,我決定回謝家了,我能幫到你的。”
給蘇家申請破產清算的時候,她是笑著的。
戴上謝霽月的求婚戒指時,她哭了。
*
在醫院裡醒來之後,謝霽月就開始焦慮地咬手指。
他讓人去查了,竟然發現蘇蘇當時也在火離私房菜,雖然證據表明她只出現在一樓後院,並沒有撞見上五樓,也沒有看到他被抬上救護車的樣子,但他的潛意識就是忍不住恐慌。
如果被發現了,被發現了,被蘇蘇發現了!
他會死,他會死掉的。
心底的恐懼無處可藏,他神經質地將手指都咬出了血,然後將憤怒發洩到晚上給他下藥的小明星身上,連帶著請來那些人的顧子豪也沒放過。
“叩叩。”
有人敲響了門,是溫暖,“謝總?”
謝霽月放下手又恢復正常模樣,“進來。”
溫暖推開門走了進來,她身上有傷,一張小臉慘白,脖子處都是不忍直視的痕跡。
她站定在床邊,開口說話的聲音破碎,“謝總。”
以前嬌柔的聲音讓人心軟,今天謝霽月卻覺得厭煩,看向溫暖的眼神也是陰鬱而憤怒。
哪怕沒有記憶,此時看到溫暖身上的狼藉,他也能想象自己是怎麼像沒有人性的狗一樣發狂,在這個人身上馳騁,真讓人噁心。
而且,以前他和溫暖在一起從不會給任何意外的機會,但今天竟然被這種小伎倆算計,根本沒有做任何措施,如果因為這一次溫暖懷孕了……
這樣一想他就更煩躁了。
他從枕頭下面拿出一盒藥,倒出了好幾粒,“吃了。”
那銳利的目光讓溫暖有種無處可逃的窒息感,溫暖顫抖著接過藥,仰頭一口吞下,還喝了好幾口水吞嚥,謝霽月才放過她。
但他的眉眼間是壓制不住的戾氣,語氣警告:“溫暖,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在身邊,別做多餘的事。”
溫暖低著頭,手指緊緊拽著衣服,“我知道的謝總。”
幾個小時前她還在向蘇雩風彰顯自己的勝利,如今謝霽月卻瞬間把她打出原形。
為什麼還是不行?
她明明已經是許家的千金了,她的身份已經配得上他了,今天更是以一個受害者和救命恩人的身份,為什麼他還是看不到自己,甚至厭惡自己?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哪怕在失去理智的時候,謝霽月嘴裡喊著的依舊是“蘇蘇”那個名字,也依舊……沒有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