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這位冷漠強勢的繼子,周玉素從來沒有佔過便宜。
她不敢跟他硬剛,都是在背後做小動作,知道他是剛剛聽見了她說林西音的話,所以才針對她。
並不是兩人感情有多好,而是裴牧野的權威不容置喙。
裴牧野當年迫於老爺子的壓力才娶了林西音,兩人勉強稱得上是相敬如賓,據說裴牧野心裡還有人,周玉素早就等著看笑話了。
周玉素不敢反駁,訕訕地笑:“我跟西音開個玩笑。西音是科學家,我還等著她為國爭光,給裴家掙臉呢,怎麼會讓她進廚房。”
這話說的酸溜溜,譏諷之意也不少。
為國爭光的科學家,從建國到現在,才出了多少個。
裴牧野脫了西裝,隨手扔在一旁:“我倒是想知道,你給國爭了多少光,又給這個家,掙了多少臉?”
周玉素臉上的笑幾乎掛不住。
明清婉恰好進門,在他身後柔聲地叫:“牧野哥,怎麼了?”
裴牧野臉上的煩躁和暴戾褪去不少,回頭看了明清婉一眼,答了句:“沒事。”
說完解著袖釦往裡走,路過林西音身邊,冷聲道:“還站著幹什麼?”
然後率先上樓。
林西音去看明清婉,明清婉對她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裴牧野剛剛給她解圍,是因為林西音知道,裴牧野不喜歡這個繼母。
他的脾氣上來,沒人敢惹。
偏偏明清婉一聲“牧野哥”,就讓他滿身戾氣化為烏有。
林西音自虐一般,和明清婉對視,隨後收回目光,轉身上樓。
周玉素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往前迎了兩步:“清婉,快進來,門口冷。”
明清婉乖巧開口:“謝謝阿姨。”
“還叫什麼阿姨。”周玉素攏著她的頭髮:“過一段時間,就該改口了。”
拐過彎,再聽不見下面的談話,林西音深吸一口氣,回了她和裴牧野的房間。
洗手間傳來水流聲,是裴牧野在洗澡。
林西音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垂眸看著萬家燈火。
手機響了,她接起來:“雲熙。”
李雲熙嗯了一聲,開口:“下午那幾個資料,你算好了嗎?”
林西音食指揉了揉太陽穴:“算好了。”
“其他資料,我發你郵箱了,明天你可以輕鬆一些。”
“你做好了?”林西音意外:“那邊不忙嗎?”
李雲熙說:“還好。這塊資料你不熟,也不是你拿手的,算起來比較吃力,我隨手就做了。”
有時候一個資料跑起來,要算兩個小時。
想到不擅長資料的新搭檔,林西音心裡充滿了感激:“謝謝你,你有什麼事也隨時叫我。”
“先這樣,再見。”
裴牧野出來,正好聽見這句話。
林西音聽見動靜抬眸看過來。
男人單手擦著頭髮,洗澡的溫水沒有氤氳柔和他的五官,哪怕沾了幾分溼意的睫毛,也顯出幾分凌厲來。
浴巾鬆鬆垮垮系在腰間,馬甲線明顯漂亮,腹肌一塊一塊壘在那裡,吸人眼球。
她起身往外走,和裴牧野要擦肩的時候,手腕被人捏住。
“幹什麼。”林西音聲音清冷,“該下去吃飯了。”
從看見明清婉開始,她的情緒和她一顆心都是繃著的。
她說完要掙脫他,裴牧野卻把人往懷裡一帶,低頭要吻她。
林西音想到他對著明清婉的笑,還給明清婉禮物,胃裡一陣排山倒海。
她的雙手撐在他胸口,直接把人推開了。
裴牧野眉眼鋒利,語氣不耐:“你發什麼瘋?”
林西音現在才察覺,裴牧野對這件事有著絕對的掌控權。
只要他說了要,林西音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想到這一點,林西音更加心痛。
裴牧野……是把她當成了洩慾的工具吧?
“我沒發瘋。”林西音聲音很小,但很堅定:“是你發春。”
她鼓起勇氣說完便下了樓,看見了裴耀海。
裴耀海是一個……很幸運的男人。
年輕的時候,家業有老爺子給他撐著。
等老爺子走了,不,應該說老爺子還在的時候,裴牧野就已經用大刀闊斧雷霆之力的手段奠定了接班人的基礎。
裴耀海有一個好父親,一個好兒子,什麼都不用會,就坐享萬億身家。
所以五十多歲的他,看上去像是四十出頭,成熟儒雅,目光慈愛。
他看見了林西音,對她擺手:“小音,快下來吃飯了。牧野呢?”
這樁婚事是老爺子定下的,裴耀海一向孝順,所以哪怕老爺子不在了,他也對林西音沒有意見。
林西音回答:“他馬上就下來了。”
明清婉親親熱熱上前挽著她的手臂:“西音姐,你坐這裡。”
林西音搖搖頭,抽出自己的胳膊:“這家,我應該比你熟。”
明清婉立即泫然欲泣,一臉的無辜和無措:“我,我其實沒有別的意思……”
周玉素皺眉開口:“清婉也是好意,你怎麼耀武揚威的,真把自己當這個家的女主人了,把我放在什麼位置,怎麼一點禮貌都沒有?”
她說完去看裴耀海:“要這麼相處,清婉以後豈不是要被她欺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