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開車回來,也壓根沒想再坐裴牧野的車。
她臉白如紙,指尖輕顫,離開的腳步像是踩在了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上。
痛不欲生。
如果說之前,離婚的念頭只冒出了萌芽。
那麼現在,她已經堅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要離開裴牧野。
這是她愛了三年的男人。
縱然要離開,那顆心也必然會撕扯得鮮血淋漓。
痛嗎?
痛的。
可即使如此,她也要走的義無反顧。
因為,她不想再被輕看,被踐踏,被侮辱……
“林西音!”
裴牧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曾經,這個男人承載了她對愛情所有的幻想。
她不是膚淺的女人,從來不覺得男人的皮相是吸引她的唯一因素。
她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優秀的男人。
他強大,沉穩,能力卓絕。
不管什麼時候,他都站在那裡,像一座山,無所畏懼。
自信和成功裝點了他的樣貌,野心和堅定塑造了他的形象。
這一切,組成了裴牧野這個人,像粗糲帶刺的網,輕易就把她勾進了他的地盤。
如今,自信成了狂妄,沉穩也帶著跋扈。
這個男人……再也不是她初識愛情時候的模樣了。
或許,他還是他。
只是,林西音不想再做過去的林西音了。
她腳步不停,哪怕每走一步,好像在刀尖上凌遲,她也不曾停下。
“林西音!”
裴牧野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在叫你,沒聽見嗎?”
林西音被迫站住,垂著眸子,眼神淡淡落在前方的地面上:“你還有事?”
“你擺臉色給誰看?”裴牧野皺眉,目光裡都是不滿。
林西音笑了一下。
她也很奇怪,這個時候,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她去看裴牧野。
漆黑的眼珠,沒有任何情愫地看著他。
“裴牧野,離婚吧。”
裴牧野眉頭皺得更緊:“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你昨晚已經答應我不再鬧了。”
他不提昨晚還好,一說這話,林西音頓時想起自己在他身下纏綿求歡的模樣。
恥辱感讓她胃裡一陣翻騰。
她想吐。
裴牧野聲音淡然,雲淡風輕:“你是成年人,就該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你答應了我,不再提離婚,就應該言出必行。”
林西音一把甩開了他。
旁邊卻突然衝出來一個白色的身影,吠叫著朝她咬過去。
林西音下意識一腳踹了過去。
那隻博美被踹倒在地,嗷嗷慘叫。
“林西音!”
裴牧野目光如炬,吼了她一句,隨即彎腰把狗狗抱了起來。
聽見動靜的明清婉也出來了,看見裴牧野抱著狗狗,她尖叫一聲,撲了過來:“樂樂怎麼了?牧野哥,她,她要害死我的樂樂嗎?”
她伸手,一把推在林西音肩膀上:“你怎麼能這樣對樂樂!”
林西音一個趔趄,再也站不住,摔倒在地。
小腹有個地方尖銳地扯了一下,疼的她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明清婉都要哭了:“牧野哥,樂樂沒事吧?”
“不會,樂樂沒事。”裴牧野柔聲安撫她:“我們先帶樂樂去檢查一下。”
他說完,下意識看了一眼林西音,轉頭又和明清婉抱著狗大步離去。
林西音捂著肚子,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是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撐著旁邊的花牆,才能站起來。
從頭到腳,好像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
林西音吸吸鼻子,拿出手機,請了假。
她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去工作。
好,那她就在家裡等著。
她上了樓,把那身沾了灰塵泥汙的衣服換下來了。
她去了書房,不到十分鐘,她拿著幾張紙,又回了臥室。
她以為裴牧野會很快回來跟她算賬,可誰知道,她等了很久,他都沒回來。
明清婉應該回來了,她聽見她在樓下哭泣,告狀,說她差點把樂樂踢死。
沒一會兒,周玉素就出現在她臥室門口。
“林西音,你到底怎麼回事?”周玉素滿臉的厭惡和不耐:“清婉是什麼身份,你能跟她比嗎?你還拿她的狗撒氣!別說比不過清婉,你連條狗都比不上!”
周玉素平時就不喜歡她,可也從來沒有說過這麼惡毒的話。
明清婉也上來了,一臉淚痕:“西音姐,我說了,你對我有意見就衝我來,別欺負樂樂。它那麼小,你是要踢死它嗎?”
林西音看著她,聲音帶了點戲謔:“明清婉,假如我踢死它,是不是還要給它償命?”
明清婉驚呼一聲:“西音姐,原來你真的想要樂樂死啊?你不是知識分子嗎,怎麼這麼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