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辦!
……
火車上。
夏思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的床位被體貼地拉上了遮簾。
簾布透光但不透風。
有點兒悶。
可是,夏思嘉忍住了想要掀簾子的衝動。
因為她這會兒不想對上沈維星那張臭臉。
當然。
沈維星只要醒著,每隔一會兒就能用乾淨的溼冷毛巾擦臉擦汗。
他的臉“臭”,自然是不可能嗅覺意義上的臭。
而他平常又不常喜形於色,因此,也不是情緒意義上的臭。
只是夏思嘉這會兒煩他。
看見他,就覺得他討厭。
所以認為他是臭臉!
隔著簾子,正好把這狹小的臥鋪車間,又隔成了兩個世界。
夏思嘉悄悄從空間裡摸了兩本書出來。
一本藏在後腰下。
一本拿在手裡。
很多書因為都被撕掉了封面,所以,乍一看並不知道內容。
等夏思嘉翻了兩頁才發現,自己在看的這本書,是在講關於“如何給難產的母豬接生”……
她那個偏心眼子的渣爹,居然還藏著這種務農桑、旺生產的接地氣好書呢?
夏思嘉懷著求知若渴的心情,愉快地學習起書本里的知識。
看著看著,夏思嘉就在書裡看到了兩種字跡不同的批註。
其中,遒勁有力、力透紙背的行楷,屬於外祖父。
而娟秀工整、秀麗頎長的正楷,屬於母親。
見字如人。
夏思嘉的眼眶頓時溼潤了。
原來這本書不是她渣爹的藏品。
而是母親陪嫁過來的嫁妝之一。
也是因為看見這本書,夏思嘉才知道——
她印象中那個穿著素色旗袍,坐在絲絨沙發裡讀泰戈爾詩集,端著金邊瓷杯喝英式紅茶的母親。
也曾經跟隨外祖父到老家插秧種地。
曾在臭氣熏天、蠅多如浪的豬棚裡,為難產的母豬接過生。
還曾嘗試用水蛭療法,為傷處淤堵腫脹,導致頸大如盆的患者,耐心一點點放掉毒血……
點點滴滴,並沒有詳盡地記載在書裡。
可是,這其中寫下的寥寥數語中,卻難掩母親年少時學醫務農的好心情。
只可惜,她後來嫁錯了人。
嫁給了一個據說天生嗅覺敏銳,有很重潔癖的丈夫。
他不喜歡她身上沾染藥味。
還嫌棄她替人看診回來之後的特殊“病氣”。
母親為了這個男人,先是放棄了自己在明珠城的原生家庭。
再又放棄了她從醫救人的夢想。
可最終,落得的,不過是丈夫染指小妹,二人產生私情,甚至珠胎暗結的重大打擊!
夏思嘉越想越氣。
她本來還有點心疼父親人到中年,還要去承受學習班的改造強度。
但此刻,她覺得,這人正該好好學習!
改頭換面!
“小夏同志,你醒了嗎?”
簾子外忽然響起小全的詢問聲。
夏思嘉嚇了一跳,立馬把手裡的書丟回了空間裡,閉眼裝睡。
然而,簾子依舊垂著沒動。
沒有人來檢查她。
夏思嘉長長地舒了口氣。
接著就聽見沈維星說:“讓她多睡會兒吧。”
“好的營長。”
夏思嘉更安心了。
有了這簾子當保障,她如同擁有了獨立車間似的。
夏思嘉重新開啟了腦海中的空間花園,來到小木屋裡,尋找外祖父的醫書。
學習!
她要孜孜不倦地學習!
到時候她搖身一變,成為老道的醫生,偷偷就把沈維星給治好。
讓他慚愧得無地自容,從而後悔今天對她的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