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祖瞧見李衛東這副模樣,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只覺脊背發涼,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李……李衛東,你……你想做什麼,你……”
李衛東一言不發,揚起手臂,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李耀祖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刺耳。
剛剛架住李耀祖的兩個壯漢,非常識趣地鬆開,默默退到一旁。
李衛東如猛虎下山,對著李耀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怒火與憤恨,拳風呼嘯,腳影翻飛,李耀祖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蜷縮著身體,發出陣陣慘叫。
不過片刻功夫,李耀祖承受不住狂風暴雨般的毆打,腦袋一歪,疼暈了過去,癱倒在地上,宛如一灘爛泥。
李衛東恨得牙根直癢癢,若不是此刻身在青樓,四周人來人往,他真想一拳結果了這畜生的性命!
這時,秀薇輕柔婉轉的聲音悠悠飄進李衛東的耳中:“官人,你教訓他,奴家自是管不著。可他欠我們麗春院的債,終究得有個說法,不能就這麼算了。”
李衛東微微一怔,隨即眉頭緊蹙,沉聲說道:“李耀祖欠下的債,你們找他要。就算打死他,我也絕不會多說半個字。”
“但他的姐姐是我的嫂嫂,若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定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秀薇神色從容,全然不見半分著急之態,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溫婉動人的笑意。
她朱唇輕啟,聲音輕柔婉:“官人,不如移步奴家房間,咱們慢慢聊?”
李衛東心中思忖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秀薇見狀,嘴角笑意更濃,隨即蓮步輕移,帶著李衛東穿過迴廊,回到那間雅間。
兩人分賓主落座,秀薇素手輕抬,拿起茶壺,為李衛東斟茶,而後笑盈盈地望著李衛東,朱唇輕啟,說道:“奴家心中有個主意,官人不妨聽上一聽?”
李衛東神色平靜,淡淡說道:“說來聽聽。”
秀薇嘴角輕揚,並未順著李衛東的話頭直接說出解決辦法,而是話鋒一轉,吟道:“‘出舞兩美人,飄颻若雲仙’。”
“這兩句詩,可是出自官人之口?”
李衛東微微挑眉,這倒是不假。
他並未否認,神色坦然,直接問道:“是又如何?”
秀薇水汪汪的大眼睛盈盈地望著李衛東,眼中滿是期待,嬌聲說道:“官人可否大發慈悲,將這詩的後兩句告知奴家?”
“只要有了後兩句詩,李耀祖的事情,奴家保證只找他一人,絕不會去叨擾官人的嫂嫂。”
李衛東直接開口道:“留歡不知疲,清曉方來旋。”
秀薇一聽,雙眸瞬間亮了起來,宛如夜空中驟然綻放的璀璨煙火,熠熠生輝。
她迫不及待地輕聲吟道:“出舞兩美人,飄颻若雲仙,留歡不知疲,清曉方來旋。”
吟罷,她微微仰頭,臉上滿是驚歎與陶醉,連聲讚道:“好詩,當真是好詩!”
“奴家萬萬沒想到,官人竟有如此出眾的文采,真是深藏不露。”
李衛東直接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秀薇,沉聲道:“記住你方才答應我的事。”
秀薇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下意識地問道:“官人這是要走?”
李衛東眉梢輕挑,說道:“回家吃飯。”
秀薇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柔聲說道:“奴家已經廚房準備了,官人何不留下來用膳?”
李衛東沒有絲毫猶豫,脫口便道:“不必。”
言罷,他轉身便走,步伐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秀薇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愈發訝然。
她在青樓多年,閱人無數。
一般男人見了她,哪個不是心旌搖曳,恨不得多留片刻,與她多說上幾句話,多看她幾眼。
可李衛東卻如此與眾不同,事情一辦完,毫不猶豫地抽身離去,沒有絲毫留戀之意。
秀薇不禁微微側首,目光落在一旁的銅鏡之上。
鏡中映出的女子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
眉如遠黛,眼若星辰,鼻樑挺直,朱唇輕點,身材婀娜,曲線玲瓏,柔美而動人,每一處都精緻得恰到好處。
她身上所著的襦裙,量身定製,貼合身形。
只需坐在那裡,無需刻意擺弄姿態,胸前若隱若現的粉白肌膚,裙襬下不經意間露出的白皙雙腿,都足以勾人心魄,令人浮想聯翩。
秀薇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喃喃自語道:“這般定力,倒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