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心中瞭然。
他此前的表現,已經影響到了雙方的關係。
但是現在,李衛東也不好再說別的,只能拱手告辭。
離開縣衙之時,他看似不經意地觀察著大牢的方向,將牢門的位置、佈局以及周邊情況一一記在心中。
……
三更天。
萬籟俱寂,唯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犬吠。
李衛東如往常一樣,在鐘樓等待嶽明。
確定嶽明再次失約後,他悄然離開鐘樓,在夜色的掩護下,默默地朝著大牢的方向潛行而去。
行至大牢附近,李衛東躲藏在暗處,仔細看了看。
大牢門口,竟無一人值守。
隱隱約約間,有痛苦的哀嚎從大牢中傳出。
李衛東眉頭微皺,輕手輕腳地靠近,在入口處觀察。
只見,王班頭正雙手抱胸,神色冷峻地站在大牢入口處的那一片空地上。
在他面前,秀才蘇俊被繩索緊緊捆在刑具上,吊在半空。
王班頭手裡拎著鞭子,臉上掛著一抹陰惻惻的笑容,緩緩說道:“蘇大秀才,我勸你最好乖乖認下這樁罪,還能少吃些苦頭,少受些皮肉之苦。”
“難不成,你還想被活活打死?”
蘇俊的身體因疼痛而微微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但他依舊沒有妥協,他咬著牙,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你們濫用私刑,簡直喪盡天良!他日我必去州府狀告,讓你付出代價!”
王班頭本就陰沉的臉色愈發難看,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他雙眼圓睜,寒聲說道:“蘇俊,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若你還是這般嘴硬,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送你上西天!”
蘇俊咬緊牙關,脖頸處青筋暴起,嘶聲喊道:“我一身清白,死又何懼?以我之死,換朝廷嚴查,定要你等全都受到應有之制裁!”
李衛東聽著蘇俊的話,心中一陣無奈與焦急,忍不住暗自腹誹,這個蘇俊真是讀書讀傻了,生死關頭還如此強硬,真當這世道能講理講法不成?
王班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笑聲在大牢裡迴盪,透著無盡的陰森與狠毒。
他緩緩踱步,靠近蘇俊,壓低聲音說道:“蘇大秀才,倘若你畏罪自盡,朝廷還會調查嗎?”
蘇俊眼中燃燒著不屈的怒火,怒目圓睜,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做夢去吧!我飽讀聖賢之書,行得端、坐得正,從未有過絲毫罪過,又豈會自盡!”
王班頭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笑聲在空蕩蕩的大牢裡迴盪。
他的臉上滿是譏諷與不屑:“你不會自盡?那我就幫你一把!”
話音未落,他雙手握住鞭子,就要將鞭子套在蘇俊的脖子上。
李衛東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遲疑,他當機立斷,踏入陰森的地牢。
大牢內燭火閃爍不定,將斑駁的牆壁映照得影影綽綽,宛如鬼魅張牙舞爪。
王班頭正全神貫注地準備對蘇俊下手,忽然察覺到牆壁上有一道人影晃動。
他心中一驚,猛地大喝一聲:“誰?”
說話間,他迅速轉身,眼神中滿是警惕與兇狠。
李衛東早有防備,他身形一閃,一個健步躥到王班頭身旁,凌厲的手刀狠狠打在王班頭的脖頸上。
王班頭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還未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喊,身子便如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軟綿綿地癱倒在地,瞬間失去了意識。
李衛東立刻將視線投向蘇俊。
蘇俊眼神呆滯,直直地望著他,彷彿還未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李衛東沒有浪費時間,馬上解開蘇俊身上的繩索。
片刻後,蘇俊終於落在地上。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馬上望向李衛東,滿臉感激之情,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說道:“今日蒙壯士搭救,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難以言表,請受小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