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榜的這個問題,不好輕易作答。
說到底,他這番發問,還想試探李衛東的底細!
李衛東與賈子軒的關係很複雜,難以用簡單的言語來準確形容。
不過,他心裡清楚得很,賈子軒絕對不可能向鹽幫透露他們的真實關係!
李衛東在心中稍作斟酌,而後神色平靜,語氣淡淡地回應道:“本官與賈師爺,不過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王金榜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繼續追問道:“據我所知,李大人能獲任龍頭關巡檢這一要職,賈師爺可是在其中不遺餘力,四處奔走。”
“哦?是嗎?”
李衛東微微挑眉,神色波瀾不驚,只是語氣淡淡地回應道,“這事兒我之前還真不清楚,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沒想到讓王賬房這般掛懷。”
他很清楚,自己必須表現得從容淡定。
唯有如此,才能巧妙地迷惑王金榜,讓他誤以為自己與賈師爺的關係很普通。
普通的關係,賈子軒還那麼努力,無異於會釋放出一個訊號。
那就是,李衛東有很神秘的後臺。
這樣的神秘感,會令王金榜不敢輕舉妄動。
王金榜滿臉堆笑,客氣道:“大人您也知道,我們葛記鹽行的車隊時常往來於龍頭關,自然得和巡檢打好關係,如此一來,才能行得順暢。”
“可話又說回來,關係再好,終究比不上自己人來得貼心可靠,您說是不是?”
哼!
李衛東心中暗忖,王金榜這般步步緊逼,是想試探他的底線!
既然如此,就讓他如願!
一念及此,李衛東神色瞬間一凜,目光猶如利劍一般,直直地射向王金榜,寒聲說道:“這麼看,今日胡萬通、況二在龍頭關公然羞辱本官,是王賬房在背後指使的?”
“王金榜,你好大的本事!”
“啊?”王金榜聽到這話,猛地瞪大了雙眼,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連忙擺手,慌亂地說道:“大人,這……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啊!”
“嗯?胡萬通、況二羞辱大人?”
“大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衛東冷眼看著王金榜。
從他那誇張到近乎滑稽的表情中,李衛東一眼便識破了對方是在裝腔作勢!
不過,李衛東並未當場戳穿他的把戲,只是冷著臉,故作氣憤地說道:“王賬房若是不信我說的話,大可派人去打聽,是非黑白,一問便知。”
王金榜聽聞此言,忙不迭地點頭哈腰,臉上的諂媚之色愈發濃重,趕忙說道:“大人說的話小人豈敢有半分懷疑!”
“小人這就即刻命人去把胡萬通找來,定要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給大人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這王金榜,可真是虛偽至極!
李衛東心中滿是鄙夷,但是面上依舊面無表情,彷彿未曾看穿對方的心思。
兩人就這樣,各懷鬼胎,維持著表面上的客套。
過了片刻,一個小廝腳步匆匆地走到王金榜身旁,附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王金榜聽後,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他連忙擺了擺手,示意小廝退下。
打發走小廝後,王金榜懷裡緩緩取出一張銀票,輕輕放在李衛東的手邊,臉上堆滿了看似討好的笑容,客氣道:“大人,小人剛剛得知胡萬通此前在龍頭關與大人賭注,竟然賴賬。”
“此後,他還膽敢冒犯大人!”
“小人管教不嚴,還請大人見諒!”
“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還望大人莫要嫌棄,務必笑納。”
李衛東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那銀票。
一百兩。
這送上門的銀子,不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等“好意”?
李衛東心中暗自思忖,臉上卻未顯露分毫,直接伸手將銀票收下,而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客氣的笑容,說道:“王賬房實在是太客氣了,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倒讓你如此費心勞神,實在過意不去。”
“大人言重了,這本就是小人該做的,應當的。”王金榜連忙堆起滿臉的笑容,點頭哈腰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