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苦澀與無奈。
李衛東瞧見李氏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失望,這讓他的心也跟著揪緊了幾分。
不過,他並未著急,而是放緩了語氣,聲音輕柔地說道:“姐,你先彆著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氏微微一怔,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李衛東。
李衛東眼神清澈,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昨天去麗春院,是有正事要辦。”
李氏的秀眉緊緊蹙起,眉間彷彿凝聚著一團散不開的愁雲。
在她的認知裡,風月場所向來是藏汙納垢之地,怎會有什麼正經事可言?
李衛東緩緩說道:“昨天晚上,葛記鹽行的賬房王金榜請我去麗春院。”
他自然不會事無鉅細地全盤托出,畢竟那些事情太過複雜,且涉及許多。
說得多了,只怕會嚇到李氏。
他只是簡單挑揀著說了說,找了個藉口。
“葛記鹽行的車隊經常出入龍頭關,諸多事務還需我行個方便,這才設宴款待。”
說到最後,李衛東更是舉起手,大咧咧地發誓:“姐,我要是說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呀!”
李氏被李衛東那突如其來的發誓嚇得渾身一激靈,心臟猛地一縮。
她慌亂地伸出手,一把捂在李衛東的嘴上,急切地說道:“衛東,可別亂說!”
她的眼中滿是驚恐與擔憂,眉頭緊緊皺起。
李衛東看著李氏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湧過一道暖流。
他喜歡的李氏,又回來了。
李衛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又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姐,你看,天打雷劈沒來,說明我沒說謊。”
李氏一怔,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懈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微微低下頭,臉頰泛起一抹紅暈,低聲道歉:“衛東,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和那些人一樣,有了錢就變壞了。”
李衛東嬉皮笑臉地說道:“就算我變成世上最壞的人,你在我心裡也是最重要的人,誰都比不上。”
親暱與熾熱的話語,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李氏的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她彷彿被電流瞬間擊中,渾身一顫。
這時,李氏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李衛東的衣袖。
破碎的衣袖宛如磁石一般,將她的注意力牢牢吸引過去。
衣袖被劃破,邊緣處隱隱透出一抹血色,帶著幾分觸目驚心。
李氏的神色瞬間一緊,剛剛的矜持與羞澀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顧不上其他,連忙急切地問道:“衛東,你的胳膊怎麼了?”
說著,她輕輕扯著李衛東的衣袖,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一絲急切。
這一看,她馬上發現李衛東的胳膊上包紮著白布,昏黃的光線隱隱還能看到一絲血跡。
李衛東微微一怔,隨即很快反應過來。
之前在縣衙和那個假刺客激烈打鬥時,胳膊被劃了一刀。
當時處理完傷口,他一直忙得暈頭轉向,根本沒來得及找人縫衣服。
李氏越看越揪心,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怎麼傷得這麼重?”
李衛東只覺一股暖流在心底緩緩淌過,被關心的滋味很好。
他嘴角微微上揚,隨口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一點小事兒,別擔心。”
“今天在關上查驗貨物的時候,一不小心胳膊刮到了一個車架子上,劃破了一點皮。”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輕輕晃了晃胳膊,讓李氏放心。
“真的?”
李氏半信半疑,目光緊緊盯著李衛東的眼睛,彷彿要從他的眼神裡探尋出真相。
李衛東眼神坦然,直直地迎上李氏的目光,模樣誠懇:“真的。”
這一番話,總算讓李氏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她輕輕舒了一口氣,臉上的擔憂之色也淡了幾分。
緊接著,李氏回過神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和李衛東的姿勢太過親密。
李衛東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溫暖而有力的觸感,彷彿帶著一種魔力,讓她心慌意亂。
她整個人,幾乎都依偎在李衛東的懷裡,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和男子氣息。
李氏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狂跳起來,彷彿要衝破胸膛。
李衛東熾熱的眼神,更是像一把火,燒得她渾身滾燙,令她難以承受,彷彿再多看一眼,就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既慌亂又不知所措。
李氏羞得滿臉通紅!
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根本不敢抬眼瞧李衛東一下。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恍恍惚惚地開口:“沒事就好,我去做飯了。”
話音剛落,她急忙掙脫李衛東的手,趕緊在灶臺邊又忙了起來。
李衛東望著李氏慌亂的背影,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
那看來,想要讓李氏真正敞開心扉接納自己,路還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