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手如鐵鉗,猛地拽住李耀祖,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走到關口,李衛東停下腳步,與楊毅簡單交代了幾句,讓他守著龍頭關,隨後便帶著李耀祖,朝著縣衙的方向大步而去。
一路上,李耀祖如同一隻聒噪的鳥鴉,嘰嘰喳喳個不停,時不時便蹦出一句威脅李衛東的話。
那個德行,彷彿自己勝券在握。
待到縣衙附近,李耀祖更是故作兇狠地叫囂道:“李衛東,你可別怪我不講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李衛東仿若未聞,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拽著李耀祖,大步邁向縣衙。
大門,幾個衙役正百無聊賴地站著。
看到李衛東,他們馬上迎上前去,滿臉堆笑地打了個招呼:“李大人。”
李衛東神色淡然,隨口說道:“李耀祖,你不是要告我嗎?告吧。”
這話一出口,衙役們全都是一愣,臉上滿是錯愕之色。
隨即,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李耀祖,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與疑惑。
李耀祖被一眾衙役那銳利的目光緊緊鎖住,只覺後背陣陣發涼,心裡頭虛得厲害,雙腿都忍不住微微打顫。
可他轉念一想,自己絕不能露怯,於是立馬扯著嗓子嚷嚷起來:“我要見縣令大人!我要告李衛東這混蛋!”
幾個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隨後紛紛將探尋的目光投向李衛東。
一時之間,他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一旁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你們在這兒吵吵嚷嚷的,幹什麼呢?”
李衛東下意識地轉過頭去,一眼便瞧見了師爺賈子軒。
賈子軒注意到了李衛東,他眉頭微微一皺,快步走上前來,問道:“李大人,你怎麼來了?”
李衛東神色從容,不慌不忙地道:“李耀祖,你說吧。”
李耀祖一聽,立馬扯著嗓子,急切地嚷道:“賈師爺,小的要告李衛東這無賴!”
賈子軒聽聞此言,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詫異。
緊接著,一股無名怒火“噌”的一下從他心底竄起!
開什麼玩笑!
這簡直是荒唐至極!
賈子軒為了能讓李衛東坐上龍頭關巡檢這個位置,可謂絞盡腦汁,費盡口舌,好不容易才說服了縣令大人。
結果呢?
李衛東一上任,就和鹽幫鬧了起來。
昨天,更是把龍頭關的官差一股腦的全都開除了!
他好不容易說服王金榜不去找縣令大人,結果李衛東又帶著人跑到衙門口告狀!
這事兒就鬧到縣令大人那裡,他賈子軒的臉往哪兒擱?
賈子軒迅速將目光投向李衛東。
李衛東似笑非笑,毫不慌張。
賈子軒心中一動,瞬間明白了過來。
李衛東分明就是故意要戲弄李耀祖!
賈子軒心中沉吟片刻,隨後眼神一冷,厲聲問道:“你究竟想告李大人什麼罪狀?”
李耀祖深吸一口氣,他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經地說道:“賈師爺,小的要告李衛東出入麗春院,敗壞官聲,有違大乾律法!”
賈子軒只覺一股荒謬之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誠然,大乾律法裡確實明文規定,官員不得出入煙花柳巷。
但在,這點事兒大海里的一朵小浪花,轉瞬即逝。
李耀祖竟妄想憑藉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去拿捏李衛東,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偏偏,李耀祖又表現出一副自己說得很對,還有些洋洋得意!
這副嘴臉,令賈子軒心中的厭惡之情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再也難以抑制。
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目光如兩把利劍,直直地刺向李耀祖,冷冷說道:“你可知道大乾律法對於民告官是如何規定的?”
李耀祖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一愣,眼神中滿是茫然。
賈子軒冷哼一聲,聲音愈發冰冷,宛如寒冬臘月裡的凜冽北風:“民告官,猶如子弒父,乃大逆不道之舉!”
“按律,先受笞刑五十,即便你告贏了官司,也難逃流放二千里!”
說罷,他頓了頓,目光中滿是威脅與狠厲,惡狠狠地逼問道:“你確定,還要告嗎?”
李耀祖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腦門,嚇得渾身猛地一激靈,雙腿都不自覺地打起了哆嗦!
賈子軒口中那等酷刑,他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他臉色煞白,慌不迭地擺手,連聲說道:“不告了,不告了,打死我也不告了!”
說完,他趁著沒有管他,撒腿就跑!
李耀祖走後,李衛東對著賈子軒客氣地拱了拱手,說道:“賈師爺,多謝了。”
賈子軒微微頷首,目光轉向李衛東,隨後說道:“李大人來得剛好,我有件事情要和李大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