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杜念波與葛慶豐早已暗中勾結,狼狽為奸,杜念波極有可能就是葛慶豐特意安排來試探自己的人。
李衛東雖心中思緒翻湧,但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皺起眉頭,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緊張之色,試探著開口問道:“大人,此事該如何是好?”
葛慶豐昂首挺胸,臉上滿是正氣凜然之色,義正詞嚴地說道:“本官向來清正廉潔,行事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他錦衣衛如何調查,又能奈我何!”
呸!
李衛東心中暗自唾棄,葛慶豐簡直厚顏無恥到了極點,竟然大言不慚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憑藉這一點,也基本可以確定,葛慶豐與杜念波之間必定有關!
這時,葛慶豐話鋒一轉,隨口說道:“衛東,這一次辛苦你了。”
李衛東敏銳地察覺到,葛慶豐對自己的稱呼,已從之前帶著幾分生疏的“李衛東”,悄然變回了親切的“衛東”。
顯然,經過方才這一番對話,兩人之間原本緊張的關係,已然修復了許多。
李衛東笑著客氣了一句:“大人言重了,本就是下官分內之事。”
頓了一下,他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謹慎之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倘若杜念波又來找下官,下官該如何應對?”
葛慶豐聽聞,微微眯起雙眼,沉吟片刻後,他豪氣干雲地說道:“你儘可以告訴他,本官清正廉潔,行事坦坦蕩蕩,他若有真本事,儘管來縣衙找本官對質,本官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麼花樣!”
李衛東當即點頭應道:“大人放心,下官明白怎麼做。”
葛慶豐並未在此事上多做糾結,只是勉勵了李衛東幾句,誇他辦事得力、心思縝密。
李衛東聽出來葛慶豐的逐客之意,當即起身告辭。
他前腳剛邁出內堂,賈子軒、王金榜二人便先後從隔間裡走出,走入內堂。
“見過葛大人。”
兩人齊齊躬身行禮,打了個招呼。
葛慶豐坐在主位上,斜睨了王金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悠然開口道:“怎麼樣?如今可相信本官之前所說的話了?”
王金榜聞言,趕忙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滿臉欽佩地說道:“大人果然火眼金睛,小人之前多有疑慮,如今是徹底心服口服!”
葛慶豐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下巴微微揚起,滿臉盡是傲嬌之色,慢悠悠地說道:“本官先前便已說過,李衛東所圖絕非區區錢財這般簡單。”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說白了,錢財算得了什麼?”
“在這世上,有了權利,金山銀山都能手到擒來。”
“他之前對你們冷臉相待,是因為你們手中無權。”
“他對本官熱絡,因為本官手握他的生殺大權,能決定他的前程命運!”
“只要牢牢抓住這一點,李衛東就會成為本官手中的一柄利刃,一個極為得力的助力。”
王金榜、賈子軒二人一聽,頓時心領神會,趕忙滿臉堆笑,你一言我一語地拍起馬屁來。
一會兒誇讚葛慶豐洞察人心,深謀遠慮,一會兒又稱讚他馭人有術,手段高明。
一番吹捧下來,說得葛慶豐眉開眼笑,心滿意足。
他端起茶碗,輕呡了一口,隨後話鋒陡然一轉,說道:“好了,不說這些無關緊要之事。”
他的目光投向賈子軒,吩咐道:“你一會兒去告訴杜念波,讓他最近不要露面,謹慎一點,免得弄巧成拙,壞了大事。”
“冒充錦衣衛,可是不小的罪過!”
賈子軒聞言,趕忙雙手抱拳,恭敬應道:“大人放心,下官這就去辦。”
葛慶豐微微頷首,旋即目光一轉,看向王金榜,問道:“那件事情,籌備得如何了?”
王金榜立刻挺胸抬頭,自信十足地說道:“大人儘管寬心,已經在路上了,五日後抵達青陽縣,休整一日之後,便會準時起運。”
葛慶豐沉聲說道:“此事幹系重大,容不得半點差錯,務必做到萬無一失,你可明白?”
王金榜神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連忙應道:“小的明白,定當竭盡全力,確保此事順遂無虞。”
葛慶豐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