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點戰利品

夜色如墨，殘月西沉。陸長生踏著清冷的石階回到御書房，身上尚帶著未散盡的煙火焦糊氣，龍袍下襬甚至沾著幾點灰燼。他揉了揉眉心，疲憊中帶著一絲事態盡在掌握的冷冽。

“趙高。”陸長生聲音低沉，在空曠的書房內響起。

一直侍立在陰影中的趙高。此時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滑步上前，躬身道：“奴才在。”

“司馬昭、司馬師那兩個小子，處理得如何了？”陸長生拿起案上一塊冰冷的溼巾，擦拭著沾了黑灰的手指，動作不疾不徐。

“回陛下，”趙高聲音低沉，卻透著十足的把握。

“奴才已親自安排，將他們關進了東廠最深處的地字甲號牢房。

裡外三層，皆是心腹看守，插翅難飛，萬無一失。”他頓了頓，補充道，“奴才也吩咐了，好吃好喝供著，暫時……不動刑。”

一旁的魏忠賢忍不住了，他往前湊了半步，臉上帶著急切：“陛下！既然人贓並獲，那兩個小崽子也攥在手裡了，為何不趁此良機，雷霆萬鈞，直接帶兵圍了司馬懿的老巢？

這老狐狸狡猾異常，留著終是心腹大患！現在張角國師正好在那邊拖住他，正是斬草除根，一勞永逸的好機會啊！”

陸長生聞言，擦拭手指的動作微微一頓，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隨後他隨手將溼巾丟進水盆，發出輕微的聲響，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魏忠賢和趙高。

“斬草除根？”陸長生輕笑一聲，“小魏啊，你只看到了司馬懿這棵樹，卻沒看到樹下盤根錯節的根鬚，還有……藏在更深處的影子。”

他踱步到窗邊，望著窗外即將褪盡的夜色，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敲在人心上。

“現在動手，痛快是痛快了。但司馬懿這條線，也就徹底斷了。他背後是誰在給他撐腰？是誰在暗處覬覦朕的江山？那個曹操，司馬懿口中的宗室大佬究竟是何人？又有何人還隱藏在暗處四下勾結？

這些見不得光的魑魅魍魎，豈不是就此銷聲匿跡，繼續潛伏？”陸長生轉過身，燭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眼神銳利得驚人。

“朕要的，從來就不只是一個司馬懿的腦袋。”他語氣轉冷，帶著帝王不容置疑的決斷，“朕要把他背後的蛇蟲鼠蟻，連根拔起，一網打盡！所以，現在不能動他，反而要讓他動起來。”

陸長生走回御案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司馬懿是隻老狐狸，更是護犢子的老狼。現在他的兩個狼崽子在朕手裡，這就是最好的香餌！

朕倒要看看，他是會鐵了心跟著他背後的主子一條道走到黑，賭朕不敢動他的兒子？

還是……為了救他這兩個心頭肉，選擇隱忍下來，甚至反戈一擊，把他背後的主子咬出來，獻給朕當投名狀？”他眼中閃爍著獵人般的精光。

“無論是哪一種，只要他動了，藏在暗處的狐狸尾巴，總會露出來！這潭水，越渾越好！朕要的，是水落石出！”

“陛下聖明！奴才愚鈍！”魏忠賢恍然大悟，連忙躬身，額頭滲出細汗，為剛才的急躁感到後怕。趙高也趕忙跟著躬身謝禮，只是垂下的眼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佩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略顯急促卻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清亮的女聲：“臣，玄甲軍騎兵統領李秀寧，有軍情奏報！”

陸長生被打斷思緒，眉頭微展：“秀寧？進來吧！以後軍情急報，不必通傳，直接入內！”

“謝陛下！”書房門被推開，一身戎裝、風塵僕僕卻難掩英氣的李秀寧大步流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