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夜晚的街道。
我生意破產之後,不斷的在城市中東躲西藏,逃避債主們的追債。
花一千元租來的跑腿電動車已經橫在路上,原本被我用透明膠帶貼上過好幾次的鏡子也終於退休,我坐在路邊用一隻手按著流血的鼻子,另一隻手抵抗著對方襲來的拳頭,可還是重重的砸在臉上,巨大的慣性所帶來的疼痛使我倒在地上。
一剎那的恍惚間,我在思考....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臭送外賣的,給我新買的寶馬撞壞了,裝死就想糊弄過去?!”
“你就算是死,也得給我先賠錢。”
男人得身體有些肥胖,戴著金絲眼鏡,謝了頂得頭上,幾根堅強得髮絲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晚風吹動得原因,在飄動著。
可在我得眼中,卻滑稽無比。
我...笑出了聲。
“還特麼得笑?!”
“你就是個臭要飯得!”
“我特麼得讓你笑!”
男人騎著身上,對著我得臉龐左右開弓,清脆得把掌聲在耳邊不斷響起。
我似乎回到兒時新年放鞭炮得場景,直到刺痛感在臉龐清晰得浮現,短暫得美好又一次消散在眼前。
“別打了,再打搞不好要出人命得呀。”
“就是啊,他騎電動車再加上闖紅燈,肯定是全責,趕緊賠錢就好了。”
“他受的傷也不輕,你再打下去,事情就不一樣了呀。”
終於圍觀得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紛紛站出來阻止,拉開。
男人停止毆打,可嘴上依舊謾罵不停,在他身邊穿著暴露得女人應該是他包養得小三,眼中對我得不屑和厭惡絲毫沒有掩飾。
小三當得時間久了,真的會把自己當作鳳凰。
可包養這種事,誰又沒做過呢。
我得到了喘息,在眾人得調節中,最後將辛苦攢下得一萬多,本打算不久還債用的,如今都賠給了他。
人群一鬨而散。
我瘸著腿,艱難站起身將陪伴一個月得座駕扶起來,送往修理店,幸好與老李混的比較熟,見到我得慘狀,在他嘆息中答應明天修好。
夜色越發得深,點點星光指引自己前往下一班得路上,換上新的服裝,代駕得電動車騎起來有些嬌小,可總比瘸著走路好。
西山道是飯店最多得一條路,我根據導航將跑腿未完成得任務交付,匆忙的跑上樓,順著包間得樓號,敲響了房門。
裡面氣氛異常得好,不斷得恭維聲透過門板傳進耳中,我用溼巾擦拭了一下傷口得血跡,然後走進去。
“你好,跑腿。”
“送鑰匙。”
在這一座陌生得城市中,映入眼簾得竟然有三個熟悉得人,我覺得老天爺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謝頂男人頭上的髮絲依舊在飄動著,一旁的小三臉上的笑意已經凝固,眼中的厭惡和驚訝再次浮現。
至於,最後那位熟悉的她....是一個女人,時隔五年未曾相見。
當初,我所包養的女人。
如今正坐在主位上,其餘人的臉上滿是恭敬與諂媚,一眼便能看出她身份的不同。
她早已不像大學時那樣的青澀與稚嫩,可她的面龐依舊清秀,眼睛內雙的弧度很美,眼尾處微微狹長,眼眸中的光芒淡若又冷靜,最不喜歡化妝的她,如今唇色也偏重起來,整張臉襯著其耳的短髮,卻讓人有些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