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猶如惡鬼一般的人,陰魂不散,竟然在搬家之後,還能夠找到我。
我不想讓晴雅知道家裡的事情,強壓著怒火推開門,於國強正坐在沙發上抽著煙,菸灰隨意地彈在地上,時不時的還用腳踢兩下。
“爸,你怎麼來了。”
“她是我的房東。”
晴雅點了點頭,獨自走到陽臺,劃清界限。
“你是不是瘋了?”
“陰魂不散?!”
我壓低聲音,咬牙切齒。
於國強儘管五十多歲的人了,可神態極為精神,一米八多的個子,腰板挺拔,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勁頭。
尤其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鞋沒有低於一千的,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在外面樹立要強男人的形象,誰又知道背地裡卻是一個啃老、啃小的吸血鬼。
“你只要把錢拿出來,我肯定就走。”
“不然,我可就住在這裡了。”
於國強將菸頭扔在地上踩滅,竟然躺在沙發上,明顯是不打算走了。
說實話,他要不是我老子,反手就是一嘴巴,給他牙都打肚子裡。
見過兒子跟爹耍無賴的,沒見過爹跟兒子耍的。
“我真的沒錢了。”
“現在要債得滿世界追著打我,我拿不出錢來。”
“你自己想辦法吧。”
我實在懶得和他交談這種事情,要不是顧忌到晴雅也在,早就翻臉了。
“其他的我一概不聽,你自己也上班掙錢,我就不信自己沒有攢點。”
“不拿錢,我就一直住著。”
“我攢點?!”
“我拿什麼攢?”
“因為還不上錢,天天捱打,我跟別人說過嗎?”
“我吃不上飯,躲在沒人的地方,一天就吃一個饅頭的時候,你知道嗎?”
“當初,我條件好的時候,給了你多少錢,甚至外加一套房子,你怎麼不跟我算算?!”
“現在我落魄了,你不替我著想一下就算了,還要落井下石,將我骨髓都吸乾!”
我徹底壓不住火,聲音傳遍房間裡,徹底無所顧忌。
於國強壓根沒聽進去,反倒用手指敲著茶几,譏諷起來:“你自己沒本事活該。”
“誰讓你欠一屁股饑荒了?”
“再說了,我自己的錢憑什麼借給你,你是當兒子的,就應該受著。”
“還有,你不用想說什麼老人的錢都被我拿走了。”
“那是我爸我媽,我當兒子的憑什麼不拿。”
“但是,你不用想在我這拿錢,自己沒本事自己受著。”
敲擊茶几的聲音徹底讓我變得窒息起來。
“於恆,我們走了。”
晴雅將我即將失控的情緒喚醒,纖細的手指握在胳膊上,傳來一陣清涼感。
於國強沒有阻攔,趾高氣揚地躺在沙發上,等待著我回來繼續審判和折磨。
一副吃定我的模樣。
.......
原本停下的雨再次落下,啪嗒啪嗒的聲音,好似密集的子彈朝著我襲來,將原本就殘破不堪的身體擊穿,憋著的一口氣徹底散掉,如同行屍走肉般靠在副駕駛上。
車子行駛在道路上,雨刷器不斷地滑動,似乎想將身體的傷口撫平,流淌在玻璃的水流一遍又一遍的洗刷著內心。
晴雅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留給我一絲寧靜的空間。
直到車子停在地下室的車位上,我才緩過神兒來。
“這是哪?”
“我家車庫。”
車輛熄火,晴雅下車。
剩我一人獨自坐在車裡,直到她的背影遠去,我才回過神來,急忙追過去。
“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