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吃點嗎?”
我笑了一聲,同時往一旁坐了坐,給他留出一個空位。
“你等等啊,我搬點酒來,這頓飯算我的!”
他得性格太豪爽,竟然因為我得一句話,就給免了單。
“沒想到他真不見外啊,我就是客氣客氣。”
我撓了撓頭,怕安顏不願意,畢竟這頓飯是她提出得,如今又多了一個人,說話都不太方便。
“沒事,這樣也挺熱鬧得,還能回憶回憶。”
安顏等不及開始吃起來,從她滿意的神色上來看,味道還是沒有變化。
“你快嚐嚐,很久沒吃了吧。”
“味道還是沒變。”
安顏催促。
也許只有在這時,特定的地點和環境之下,我貌似又見到了那時的她,同樣的催促與滿足。
我沒有動筷,只是望著她,直到老闆將啤酒搬來。
“來來來,兄弟。”
“你老婆就別喝了,留一個人開車。”
唐山純生是這裡的特產,尤其在冰鎮之後喝下去更是清爽。
但他的稱呼讓我與安顏停下了動作,臉上微微浮現出的尷尬,下意識地相互對視。
“你看看,妻管炎?”
“怕老婆??”
“哈哈哈!”
我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在裝傻,自己也跟著笑出了聲。
“妻管嚴是不存在的,男人在外面,老孃們少管!”
我硬氣起來,接過酒瓶直接碰杯豪飲下去。
悶熱的天氣下,一口冰鎮的啤酒下肚,這種舒爽的感受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沒有任何的詞彙能夠描寫出來。
“這就對了,但是回去你捱打可就跟我沒關係了。”
老闆一味地大笑,可笑容中卻隱藏著苦澀,我可不像他這麼傻,一眼便看出來。
“怎麼樣?”
“味道還行嗎?”
店鋪是他的心血,而我們身為顧客的評價,是他最擔心的。
“味道沒變,依舊好吃。”
“但是.....”
安顏欲言又止,老闆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上,急忙問道:“但是什麼?”
“味道沒有變,但是店裡的生意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落差?”
這也是我很好奇的地方,不過礙於直說尷尬,一直沒問。
“這個店早就不是我的了。”
“自從換人之後,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老闆獨自喝了一口酒,嘆息道。
“不是你的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追問道。
當時飯店的生意極好,絕對是掙錢的,沒有理會要轉手出去。
“當年我和我老婆大學畢業,因為不想上班麼,家裡就給出了點錢,我們出外地學的牛蛙,開了這家店。”
“可惜年輕歲數小,愛玩的心太重,時常丟下她自己看店,我一個人出去吃喝玩樂。”
“多虧了我老婆是一個勤快的人,對我百般包容,後來我也明白自己的錯誤,重心開始回到家庭和店鋪上來,生意開始變得好起來。”
“直到四年前,她得了胃癌,儘管我們手中有點積蓄,可依舊不夠治療的費用,雙方家裡傾家蕩產,我也將這個店兌了出去,最後還是沒能救下她。”
老闆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但又暗藏著波濤洶湧,對於沒能救下自己的老婆,一直無法釋懷。
“現在店裡的老闆一直在偷工減料,導致客戶群體流失很快,這個店已經有關門的打算了。”
“現在你們面前的牛蛙,是我按照當年的配方做的,看來手藝還沒丟。”
老婆的去世讓他無法釋懷,僅剩下這家店與保留的手藝,是他最後的珍藏,能夠紀念曾經的時光。
這個故事讓我很沉重,以至於喝到嘴裡的酒變得苦澀,果然酒的味道是會根據人的心情所變化。
“我年長你們幾歲,所以嘛,夫妻在一起的時候,都要多包容,不要因為一點小事發生爭吵。”
“等到真到分別的時候,就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