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講,武道傳承可是很嚴苛的,哪怕季府的護院,想在我和老孟這邊學武,也得正兒八經的行拜師禮,奉上學費。”
“對於你這種想偷學的……抓到了輕則斷手斷腳,重則以命相償!”
長臉武師陰惻惻的開口,嚇唬秦毅道。
就在這時,院內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
兩個老武師和秦毅都順著聲音看去:
只見內院裡又走出來三四個年輕護院,前幾人手裡都拎著一根白樺木棍,後面兩人則是一臉嫌棄的拖出來一個人。
“打死了?”
長臉武師看著走出來的護院,張口問道。
“師傅,就剩一口氣了,跟死也差不多了!”為首的一個年輕護院喊道。
一旁的國字臉武師也瞥了一眼那被拖出來的年輕人:
“這小子,豬油蒙了心,主家的東西也敢偷,被打死也是活該!”
聽見這話,長臉武師眼睛微眯,拉著國字臉武師往稍遠一點的僻靜處走了走,然後臉上露出一個有些淫蕩的笑容:
“老孟,湊近點,我這會兒說的話你可別跟旁人亂講。”
國字臉武師眼神一動:“咱倆認識十多年了,你還信不過我?”
“信不過也不能和你講,”長臉武師笑一聲,接著壓低聲音開口,“這小子偷東西是明面上的理由,實際上,他跟大夫人有染……”
遠處的秦毅耳朵動了動,他透過系統加點強化了體魄之後,身體相關的視力聽力也同步提高。
此刻雖然兩個武師拉開距離,小聲閒聊,具體內容秦毅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好傢伙!
秦毅看著遠處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連叫喚都只剩下微弱呻吟的年輕人,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他跟柳如煙的事要是露了,自己的下場,不會比這年輕人好到哪去。
“師傅,這傢伙現在怎麼處理?”
兩個老武師沒聊太久,另一邊的年輕護院找了個時機,插話問道。
“這點小事還要我教你怎麼辦?拖出去,找個地方埋了他!”國字臉武師聞言,沉著臉呵斥道。
但幾個年輕護院動作拖拖拉拉,很是墨跡。
埋人可是個力氣活,又髒又累,還沒有賞錢,他們可不想幹這苦差事。
兩個老武師也看出來自己手下這幫年輕護院心裡的道道,一人皺眉,一人慾要再呵斥幾句。
“老吳。”正要呵斥手下的國字臉武師被長臉武師抬手攔住。
說著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秦毅:“正好啞巴老秦在,不如讓他去把這小子埋了,也給咱們省事。”
說罷,長臉武師走到了秦毅身邊,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老秦頭,你不是想要學武嗎?去把那小子埋了,回來我就教你個一招半式。”
“還愣著幹嘛?”
長臉武師說著,作勢就要踹向秦毅。
秦毅此刻的體魄反應速度被一般的普通人還要快,見長臉武師要踢自己,趕忙快跑兩步,衝到那被打的年輕人旁邊。
看著秦毅的表現,長臉武師以為他真的信了自己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他信了!老孟,你看這老啞巴還真信了!”
“老秦頭,實話告訴你吧,武道之路一要從小開始練,二要有根骨資質,就你這老啞巴也想練武?別做白日夢了!”
幾個年輕護院見狀,臉上也都露出笑容,整個院子裡一下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啞巴老秦,你要是年輕個五十歲說不定還有機會,現在?還是琢磨琢磨給自己攢個棺材本吧!”
“不過老秦頭,你就算練不了武,這破差事你也得幹!”
一人直接不由分說朝著秦毅丟過來一把鐵鍬:
“趕緊把這小子拖走埋了,別在我們院裡礙眼!”
秦毅拿起鐵鍬,朝著地上的年輕人看去。
他認得這人,是季府院裡的一個年輕花匠。
但他現在的模樣是說不出的悽慘:
一身粗布短衣已經被打得破爛不堪,露出的後背上縱橫交錯著七八道皮開肉綻的棍傷,甚至能看見肉下面的森森白骨。
他滿是血和灰的臉已經面如金紙,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撥出的氣裡面,還夾雜著鮮紅色的血沫子。
幾隻綠豆蒼蠅圍著他嗡嗡地打轉,彷彿他已經是一具死人屍體了。
秦毅感覺一股涼氣從自己腳底升起,一直攀升到脊柱,右眼眼皮也不自覺的跳動兩下。
這就是大炎王朝的世道,在神異的武道與繁華的城鎮之間,是人命如草芥的悲涼。
今天被打死的是這年輕人,明天會不會是自己呢?
秦毅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踏上武道,修行變強,才能一點點將命運抓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