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是張白紙啊？”
護院家丁接過去，左看右看了半天，沒有看見半個字跡，不由得詫異開口。
“把紙給我。”
一旁的王管家見狀，上前一步伸手。
家丁把欠條叫過去，王管家看了一眼，也只能看見一張皺皺巴巴的白紙。
張大嘴巴被打爛了說不出話，但耳朵還是能聽見的。
此刻的他聽見王管家和家丁的話，臉上那快意興奮的表情一點一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白紙？
什麼白紙？
那不是啞巴老秦寫給自己的欠條嗎？
那時候他親眼看著有字的！
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了啞巴老秦欠自己錢！
不可能是一張白紙啊？！
張大猛的轉頭看向秦毅，秦毅面無表情，平靜而蒼老的面容上，甚至隱隱還能看出幾分憐憫，好似勾魂的無常在低語：
你該上路了……
張大的目光變得絕望。
秦毅心中輕笑。
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授人以柄。
那張欠條，自一開始寫的時候秦毅就沒打算履行！
他寫欠條的墨水用的是一種特殊墨魚汁！
這種墨魚汁一開始寫出來的字跡可以看清，但時間一久，隨著水分的蒸發就會慢慢變淡直至消失，最後變成一張皺皺巴巴的紙！
這同樣來自於秦毅前身的記憶，幾十年的經驗與記憶，讓秦毅知道太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在發現張大有怪異舉動的時候，秦毅也只是繼續痛打他，沒有阻攔。
他早就知道欠條變成了一張白紙。
王管家拿著欠條看不出門道，便將其隨手丟棄：
“看樣子張大應該是被打傻了，不過無所謂了，老爺的意思是直接打死，繼續！”
王管家話音落下，秦毅和一眾家丁一起揮舞起短棍。
……
兩個半時辰後。
亂葬崗。
秦毅將張大的屍體連著一張破草蓆一塊丟到了一處剛挖好的深坑裡，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張大在他的設計下被亂棍打死了。
作為季府最底層的啞巴老奴，拋屍這又髒又累的活自然又落到了秦毅的頭上。
“張大，帶著我的秘密，永遠別張嘴了……”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土坑裡的草蓆，口中呢喃。
一陣微風拂來，將周圍的樹梢草葉吹動，陰涼的風兒讓秦毅那渾濁的目光也變得比之前更冷了幾分。
他穿越到大炎王朝沒有太久，但已經親眼見證了兩個人的死亡。
上次的年輕花匠，這一次的張大。
他們都是奴籍，是季府季老爺的私有物，即便被打死官府也不會管。
而他秦毅，其實也是季老爺買回來的奴隸，身份卑如草芥，命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