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混跡江湖這麼多年,懂得什麼好聽的話最能打動人心。
如今鄭拓正是意氣奮發之時,各種打壓和真話他是一句也聽不進去,唯獨順著他的意思,將他最想聽的話統統說了出來。
一個二十歲剛剛出頭的毛頭小子,哪裡比得過混跡江湖這麼多年的老油條。
算命,七分算計,三分天命,真真假假誰能說得清楚呢?
張瀟既然想要混在鄭拓的身邊,自然對鄭家可謂是瞭如指掌。
他甚至對鄭家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人都做了精準的分析。
他們的喜好,憎惡,統統都在張瀟的腦子裡記了下來。
不到半個時辰,張瀟徹底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鄭家世子爺鄭拓。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鄭拓已經邀請張瀟同他坐在一起品茶論事了。
“依照喬先生的意思,如今東大營該如何整治?”
張瀟忙起身衝鄭拓抱拳行禮道:“折殺在下了,世子爺,您可是官拜上將軍,東大營怎麼練兵哪裡輪得到在下這個騙子隨意指手畫腳,您英明神武自然是有決斷的。”
鄭拓聽著張瀟的話,只覺得渾身上下通體舒服了。
他何時像如今這般得意過,此番自然是越發恣意。
他衝張瀟擺了擺手笑道:“先生高才,但說無妨。”
“如今我練兵自然是不能練蕭家的兵,平白給對方做筏子,鄭家之前也有些門生子弟,不過……不怎麼夠?”
“我鄭家練兵必然是精兵強將,既然不夠就去招募!”
張瀟陪著笑,只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和陪伴者。
鄭拓陷入了沉思道:“可到哪裡去招募?”
“東大營練兵可不止幾百幾千人,京城裡能打仗的都在蕭家軍的麾下,著實令人惆悵啊!”
張瀟看著面前的鄭拓眼神冷了下來。
正是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曾經親自端著下了慢性毒藥的雞湯送到錢夫人的面前。
那個時候鄭拓總是笑眯眯的,一笑便露出兩顆小虎牙,看起來分外的可愛。
正是因為這份兒人畜無害的可愛,才讓他輕輕鬆鬆地贏得了錢夫人的喜愛,讓他能以鄭家小公子的身份進入平陽侯府。
不想就是在那一個冬日,便是這樣可愛的一個孩子端了毒藥送到了錢夫人的嘴邊。
那個冬日,錢夫人腹中懷著的小世子胎死腹中,她的身體也很快垮了下來。
張瀟的命都是錢夫人給的,鄭家這幾個人當真是昧了良心。
他回過神笑道:“回世子爺的話,這些日子隴西旱災顆粒無收,到處餓殍遍野,出現了很多流民,稍許給他們一點點的吃的,就能讓他們服服帖帖進軍事基地。”
“世子爺既辦了差事,還能省下一筆不少的銀子。”
鄭拓頓時眼底一亮,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忙看向了張瀟:“對,就這麼辦!”
“世子爺!”張瀟忙急聲道:“世子爺,貌似還是有些不妥吧?一般東大營的兵都是從普通農戶裡選拔,從流民裡選的話怕是混進一些背景不清楚的人。”
鄭拓好不容易要招兵買馬,此番哪裡還能聽得進去別的話?
清楚不清楚流民的背後,對於鄭拓來說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