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后不想蕭澤會問出這個來,眼底掠過一抹暗芒,隨後笑道:“皇帝為何如此一說,寧嬪也好,你的溫貴妃也罷,都是你自己的後宮,哀家老了,很多事情也不願意再管了。”
蕭澤頓時一顆心狠狠揪扯銳痛,他其實早就看出來太后不喜寧兒,主要是寧兒長了一張和卿卿相似的臉。
想起卿卿,他對太后不能不說是怨懟的,如果當初不是太后執意拆散他們,他們也不會經歷了那麼多的蹉跎。
想到此,蕭澤的心思寡淡了幾分。
是,太后說得對,如今他才是真龍天子,他喜歡誰,不喜歡誰,由不得別人作主。
“母后好生歇著,兒臣告退!”蕭澤起身走出了坤寧宮。
一時間坤寧宮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安神香的味道散在四處,讓人反而覺得有些煩躁。
陳太后仰靠在迎枕上,死死盯著漸漸走出坤寧宮的那一抹挺拔的背影。
她冷冷笑道:“果真不是親生的,沒有血緣關係到底是不成的。”
一邊服侍的迦南頓時嚇了一跳,這話可不能傳出去。
她忙笑著端著一罐蜜餞送到了陳太后面前道:“太后娘娘剛服了藥,還是先用蜜餞壓一壓。”
陳太后捏起一顆蜜餞含進了嘴裡,壓住了心底的苦澀,聲音微微發緊低聲呢喃:“迦南,哀家當年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若不是哀家狠心,那邵陽郡主也不會……”
“太后娘娘!”迦南臉上表情惶恐,半跪在陳太后面前低聲道:“當年的事,娘娘就忘了吧,如今皇上與娘娘您是母子情深,萬不可再生出什麼嫌隙來。”
陳太后靠在了枕頭上緩緩閉了閉眼:“哀家不喜歡寧嬪那個女人,那張臉……那張臉讓哀家瞧著不舒服。”
阿嚏!
榕寧狠狠打了個噴嚏,一邊的蘭蕊慌了神又拿起了一件灰鼠皮大氅披在了榕寧的肩頭。
“主子小心著涼!”
榕寧緊了緊披風看向了外面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景和宮也到了掌燈時分。
為何雙喜那邊還沒有訊息?難不成今夜註定還得再挨凍下去,她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她如今不能生病,至少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能病。
突然景和宮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內務府的總管親自帶著人抬著東西進了榕寧的偏殿。
何總管此番看向榕寧的表情都有些誠惶誠恐,跪下給榕寧磕頭道:“奴才給寧嬪娘娘請安,奴才特送銀霜碳來您這裡,還有這個……”
何總管又拿出來一隻盒子規規矩矩捧到榕寧的面前,竟是滿滿一盒子南珠。
他躬身笑道:“這些珠子送娘娘,娘娘妝點著什麼物件兒玩兒。”
蘭蕊他們頓時看呆了去,內務府總管的權柄很大,一般不會這麼輕易討好後宮的嬪妃,除非是寵冠後宮之人。
此番在自家主子最落破的時候,內務府總管居然親自來送東西,還夾帶自己的私貨也一併奉上討好。
這為的是哪般?
榕寧命蘭蕊準備賞銀,賞了下去。
何總管也不敢多話謝恩後,疾步轉身走了出去。
何總管的動靜鬧得有些大,直接驚動了溫清。
溫清命紅綃和綠蕊堵住了何總管的去路,她是抹不開面子,身為一宮主位總不能和一個內務府的奴才計較。
可現在內務府在幹什麼?
之前對景和宮還冷眼相看,如今竟是親自送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