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蕊此番早已經臉色發白,滿是絕望。
她沒想到證據確鑿,這麼多人都瞧著呢,皇上竟然硬生生放過了李公公。
難道這世上當真沒有天理了嗎?
昭昭日月,天理何在?
陳太后笑看著綠蕊,眼神裡的冷冽一晃而過淡淡笑道:“到底和李來福這個奴才是有緣的,李來福好歹也是總管大太監,她一個宮女能有此造化也是攀了高枝。”
陳太后話音剛落,綠蕊臉上血色全無。
她好不容易從那個魔窟裡逃了出來,此番聽著陳太后的意思,竟是要她重新回到西四所那個鬼地方。
她死死咬著牙,身體抖個不停,宛若秋天風雨裡那一片瑟縮的枯葉。
王皇后掃了一眼榕寧笑問道:“寧嬪妹妹的意思呢?”
榕寧心頭微微一動,好一個借刀殺人。
陳太后都已經定了綠蕊的生死,偏生又來問她,她哪裡有什麼權力決定太后的懿旨?
王皇后選在這個時候提及她,不就是顯得她在皇帝身邊多麼重要。
便是太后下旨,也得寧嬪娘娘點頭,這一招當真是狠辣。
藉著寧嬪表達對陳太后的不滿,果然是中宮皇后,手段就是高明。
王皇后笑看著榕寧,眼眸間的笑意到不了底。
王皇后知道這一局是寧嬪設局讓李公公跳坑的,她看出來了,上一次李公公動了榕寧的家人,榕寧哪裡能忍?
如今李公公輕描淡寫就翻篇了,她倒是很期待下一次榕寧的表現呢?
榕寧忙跪了下來,磕頭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人微言輕,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此間決斷兼有皇上呢,嬪妾何德何能,算是哪根兒蔥呢?”
榕寧嬉笑著將這帶刺兒的難題又推給了王皇后,如今你們一個兩個作主,怎麼就沒想到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後宮的太后又如何?
榕寧的話音剛落,王皇后眼神裡掠過一抹慌亂,下意識看向蕭澤。
蕭澤此番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維持不住,陳太后這是將他的前朝後宮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偏生王皇后這個蠢貨口無遮攔,怎麼處置奴才反而問寧嬪,當他這個皇帝是死的嗎?
陳太后淡淡掃了一眼榕寧,笑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寧嬪娘娘,合著哀家和皇后都沒有顧及皇帝,倒是由著你說嘴了。”
榕寧忙磕頭,臉上一片惶恐,還未說話便已經紅了眼眶。
“太后娘娘恕罪!臣妾該死!”
“臣妾不該妄加揣測聖意,臣妾求皇上降罪。”
呵!此番裝柔弱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果然蕭澤笑道:“這個宮女母后看得起她也是造化,既然是從西四所出來的,索性就過了明路。
他看向了榕寧道:“你也是莽撞,平日裡朕當真是寵你寵得過了頭,既如此便罰你操持一下李公公和……”
蕭澤到現在都不知道綠蕊的名字,只記得是在溫嬪的景和宮裡當差。
榕寧忙道:“回皇上,這個是啟祥宮的大宮女綠蕊。”
蕭澤道:“那就由你操辦一下他們二人的親事,需要多少銀子從內務府調撥,綠蕊從你的宮裡頭出嫁。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今日吧!”
今日?
榕寧暗自冷笑,這是皇家為了顏面著急掩蓋腌臢的真相吧?
半天的時間能辦成什麼親事?
她不得不行禮道:“臣妾遵命!”
蕭澤臉色不好看,許是有些累了。
他命一眾人退下,陳太后目的達成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吩咐榕寧將李公公和綠蕊的親事辦得好看一些。
她又站在李公公的面前冷冷道:“如今綠蕊已經配給你了,你好好待她,若是再鬧出什麼人命官司,哀家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