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被眼前的一幕幾乎嚇懵了,好在她機靈,關鍵時刻總有幾分急智。
眼見著被啟祥宮的幾個嬤嬤和太監幾乎追了上來,情急之下竟是直接跳進了一旁的太液池。
翠喜這一跳,也是令人意想不到,啟祥宮的人都看呆了去。
和玉急得直跳腳,點著湖面高聲斥責道:“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跳下去追?”
她的姐姐紅袖之前死在了慎刑司,全是因為寧嬪從中搞的鬼。
此番和玉帶著萬分的恨意,更是不能放任寧嬪娘娘身邊的人去養心殿告狀。
可誰能想到寧嬪身邊的宮女也這般的拼命,竟是直接跳進了冰冷的太液池裡。
現在雖然已經是春天,到底還不到暮春時分,湖水冷得厲害。
就這麼跳下去,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果然啟祥宮裡的幾個太監跳進湖裡去追翠喜,不想湖水太冷了,幾個人根本遊不動。
再看向湖面,那翠喜已經游出了幾丈遠,早已經不見了身影。
幾個人罵罵咧咧上了岸,委實想不到一個宮女水性這麼好。
翠喜出生就生在船上,以船為家的女孩子,哪個水性不好?
和玉命人將蘭蕊捆了一個結實,堵住了嘴,隨即咬著牙恨恨道:“呵!不管寧嬪身邊的人能不能活著撐到養心殿裡告狀,陳太后要殺的人,還沒有人能逃得脫。”
“每日裡乖巧順從,跪在坤寧宮哪怕膝蓋都跪爛了,也不可能打動太后娘娘殺她的心。”
坤寧宮內殿緩緩走進了一群帶著神像面具的法師,面具上鮮紅的油彩讓人瞧著心頭髮顫。
為首的一個法師手中攥著一隻鋒利的犀牛角,另一隻手拿著用頭骨做成的手鼓,一步步走了進來。
“給太后娘娘請安!”法師跪在了太后面前行禮。
一邊的蕭貴妃起身衝陳太后福了福笑道:“母后,這就是兒臣同您說的薩滿法師,任何妖魔鬼怪都逃不脫他的手掌心。”
陳太后緩緩笑道:“既如此還不快給寧嬪瞧瞧去,若是她身上真的跟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得儘早除去也是為她好!”
一邊坐著的梅妃臉色微微一變,瞧著薩滿法師手中鋒利的牛角,她心底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來。
梅妃忙低聲勸道:“蕭姐姐,還是再慎重一些吧,若是真的傷了寧嬪妹妹,皇上那邊不好交差。”
蕭貴妃冷哼了一聲,白了梅妃一眼冷冷笑道:“你倒是慣會做好人?”
“不在你的傾雲宮裡待著,來這裡擺什麼譜兒?”
蕭貴妃眼神微冷,狠狠瞪了榕寧一眼道:“這個妖妃迷惑皇上,生性也變了不少,請法師來給她瞧瞧怎麼就不能了?”
蕭貴妃冷冷看著梅妃:“今兒可是太后娘娘的恩典,寧嬪才能有此榮幸被法師驅除身上的邪祟,若是別的人還享受不到這個恩典呢!“
她定了定神,聲音中摻雜了幾分霜色,壓低了聲音道:”怎麼?梅妃也想享受享受母后給的恩寵?”
梅妃臉色微微一變,蒼白的手指緊緊攪著天青色鴛鴦繡的帕子。
蕭貴妃眼神微冷:“還是好好照顧你的福卿長公主吧!”
梅妃身子微微一顫,深吸了口氣,再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寧嬪一眼,緩緩別過臉。
她心頭酸澀難耐,本來就該對蕭澤死心的。
他不是自己的良配,也不是還在潛邸時期笑容溫潤如古玉的翩翩君子。
她能機緣巧合避開王皇后賞賜的麝香,生下長公主就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