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後眾人紛紛舉杯與皇帝暢飲。
榕寧盼著宴會盡早結束,到時候就可以私底下與自己的爹孃說幾句話。
蕭澤今日興致很高,推杯換盞倒是有這些醉了。
沈凌風英俊的臉龐上也染了幾分醉,不過大家都是捨命陪皇帝,皇帝開心就好。
蕭澤興致越喝越高,命沈凌風打了一套醉拳。
這還是沈凌風剛剛從皇家教頭那裡學到的拳法。
四周一片叫好聲,榕寧真的沒想到自家弟弟居然在武學方面有如此深厚的天分。
之前她還逼著弟弟讀書,後來發現弟弟不是讀書的那一塊料,原來這才是弟弟的成才之路。
這一套拳打下來,蕭澤笑道:“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蕭澤舉杯賜酒,沈凌風忙磕頭謝恩,不過頭有些暈暈沉沉的,按理說他的酒量很好,難不成今天見到了自家阿姐,所以有些貪杯了?
終於熬到了宴會結束,外面的李公公幾步走了進來跪下衝蕭澤行禮。
“啟稟皇上,南詔和北狄的使節已經到了養心殿。”
蕭澤頓時愣了一下,如今大齊剛剛經歷了江南水患,整個江南地區變成一片澤國。
加上溫詹那個草包沒有將事情解決,反而搞得更加民怨沸反。
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北邊和南邊兩大強國開戰,怕是大齊離滅國都不遠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穩住這兩方的試探,尤其是北狄二皇子那個瘋子。
那瘋子不知道今日突然宣佈進宮想做什麼。
蕭澤定了定神,既然使節已經到了養心殿,他不見也是不行的。
蕭澤緩緩起身,帶著隨行內侍朝著瓊華殿門口走去。
榕寧終於鬆了口氣,剛要將沈家人帶到聽雪軒,不想蕭澤剛走沒多久,李公公折返了回來傳蕭澤口諭。
他點了幾個青年才俊,要他們去養心殿聽候差遣。
榕寧總不能攔下自家弟弟,還是國事重要。
自己好不容易見到了親人,話還沒說幾句就得分開。
可畢竟這是在後宮,也不能將沈家人長時間留住在宮中,這不合規矩。
沈家夫婦忙跟上榕寧的步伐,一家人走進了聽雪軒。
除了沈凌風當差之外,三個人終於有了機會單獨坐在一起。
榕寧將各色禮物送到了父母的面前,蘭蕊識相的退了出去,她站在了門口,聽候差遣。
榕寧好不容易和自己爹孃坐在一起敘舊,沈家老爺夫人剛要再跪倒被榕寧扶了起來,她聲音發顫:“爹,娘,女兒終於見到你們了。”
沈家夫婦也是淚流滿面,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娘,您身子骨可好?”
“爹,您現在在禮部還習慣嗎?”
沈母緊緊抓著榕寧的手淚流滿面道:“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沈父抹了一把眼淚,低著頭不敢面對女兒,只是一個勁兒低聲呢喃:“爹那個時候實在是沒辦法……賣你進宮給弟弟換口吃的,爹怕你們兩個都餓死,那一年……餓死了太多…太多人。”
“爹也沒辦法……”沈父捂著臉,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榕寧瞧著兩個人哭成淚人,心疼得厲害,哪裡還能再苛責他們。
她忙擦了眼淚笑道:“您瞧,女兒現在不也好好的嗎?還得了這一份兒榮華富貴。你們以後好好養身子,好日子在後頭呢。”
沈父哪裡看不出榕寧眼角藏著的深深疲憊,動了動唇到底沒說什麼,只是越發心疼了幾分。
他剛要說話,突然外面傳來蘭蕊急促的聲音。
“主子!雙喜公公出事兒了!”
榕寧登時站了起來,隨後讓沈家夫婦在此等她,她走到了外間。
卻看到一個瘦弱的小宮女扶著渾身是血的雙喜挪進了聽雪軒的側殿,沒走正門是從通御花園的側門進來的。
雙喜的頭都被人敲破了,整個人因失血太多,軟趴趴的半跪在那裡,聲音虛弱至極。
榕寧一把拽住他,只聽得他斷斷續續的幾個字。
“沈……少爺……李公公……快……”
榕寧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