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司馬門外已經圍了一圈內侍和官員,皇家護衛目瞪口呆的看著鼓面前趴著的一具宮女的屍體。
芸祺手中寫的訴狀緊緊抓在手裡,整個人前傾貼在鼓面上。
她剛才將訴狀當眾唸完後,直接一頭撞死在鳴冤鼓上。
鳴冤鼓鼓面是用特質材料做成,圍著鼓面的四周是堅固的玄鐵。
芸祺撞向金屬鼓架後,濺出來的血落在了鼓面上,像是這世上最詭異絢麗的畫作。
饒是李公公作惡多端,也被眼前慘烈的畫面給震住了。
他嘴巴有些發乾,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身後傳來雙喜的聲音:“李公公,皇上催促辦差,這兒得儘快理出個頭緒來。”
李公公渾濁冷漠的眼神淡淡看向了雙喜,眼皮子狠狠抽了抽,咬著牙道:“咱家省得,何須你多嘴?”
便是不用雙喜跟著,李公公遇到這麼大的事兒也不敢瞞著不報。
當下便命人將渾身是血的芸祺的屍體搬進東司馬門內。
一入此門深似海,她短暫的一生起於責任,終於責任。
雙喜眼睛尖,俯身便將芸祺寫的訴狀拿了起來。
一邊的李公公像個傻子似的,許久才回過神冷冷笑看著雙喜:“你倒是勤快!”
雙喜面不改色陪著笑臉,只是那笑到不了眼底。
他規規矩矩衝李公公躬身行禮笑道:“李公公年歲大了,腿腳不便利,咱家多做一點也是分內的事情。”
雙喜說罷抓緊了訴狀,行了禮,轉身疾步朝著養心殿走去。
養心殿裡,蕭澤早已等候多時。
一邊的蕭貴妃也是滿腹心事,視線不停的朝養心殿的門口掃了過去。
雙喜雙手捧上訴狀,跪在了蕭澤面前:“回皇上,奴才已經查明,是浣衣局的芸祺敲了太平鼓,人已經撞鼓身亡,留了一紙訴狀。”
“荒唐!”蕭澤滿眼的憤怒和輕蔑,冷冷道:“尋常人也膽敢敲這個,當真是不想活了。”
雙喜也不敢再說什麼,身體筆直的跪在地上,兩隻手捧著沾了血跡的訴狀。
李公公才蹣跚著趕了回來,跪在了蕭澤的面前。
李公公這一次是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他只是覺得蕭貴妃當真是個廢物點心,連她身邊服侍的宮女都被人扒出來了,卻還不知情。
蕭澤態度輕蔑的看了一眼沾滿了血跡的狀紙,剛要讓雙喜拿遠一些,卻不想看到了寧嬪娘娘幾個字,他頓時心頭微微一動。
“怎麼回事?”蕭澤一把扯過了雙喜手中的訴狀,低頭看了起來,臉色越來越暗沉了下來。
一邊的蕭貴妃忍住了心底的慌亂,笑問道:“本宮也是奇怪,這到底是怎麼了?鬧得這麼大,怕是敲鼓之人已經撞死了。”
蕭貴妃的話音剛落,皇帝突然將手中的訴狀狠狠摔在了蕭貴妃的面前,蕭貴妃頓時臉色鐵青了幾分。
她忙低頭,死死盯著腳下落著的狀紙,剛看了幾眼頓時臉色劇變。
這不就是衝著她來的,而且還搭上了一條人命,狀紙上寫的這些和她身邊服侍的紅袖有關。
蕭貴妃彎腰撿起訴狀,眼前的字兒都一個一個活了起來,蕭貴妃只覺得一陣陣眩暈,踉蹌著向後退開。
蕭澤眉頭擰成了川字,怎麼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