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雪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沉默在空氣中凝滯數秒，最終化作一個沉重的點頭。
天玄城妖獸秘境——“惑心魔洞”，在天玄十七處秘境之中，序列第二。
而在那處秘境的抗妖前線，被絕望地冠以“血屠戰場”之名！
魔物系妖獸是人類心中最棘手的夢魘。
其它系別的妖獸，尚可依仗人海戰術堆砌防線，只要人口足夠，撐也能撐死它們。
至於魔物系？
“魔氣惑心，嗜血成性！”
只要到了強制加入抗妖軍的年紀，哪個聽了不腿軟？
也正因如此，奔赴魔物系秘境支援的御妖師，數量總是遠超其它秘境。
“我的‘命器’...被一頭血腑級的畜生抓穿了，所以...”
林書雪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葉尋瞳孔一縮！
命器！御妖師以精神力驅動的專屬防具，是保命的唯一依仗！
不同於機械師鍛制的雞肋作戰服，它以精神力為驅動，能夠抵禦各種型別的攻擊。
“林老師，”葉尋聲音低沉，“恕我直言，您這狀況...撐不了太久了。到時恐怕...”
林書雪搖頭，嘴角牽起一絲極淡的弧度：“我已向學校申報過了。
在我的...懇求之下，他們同意讓我留在這裡，度過最後一段時光。”
一股酸澀湧上葉尋心頭。
這樣強大、溫柔，對學生傾盡一切的林老師，竟然要香殞了......
紛亂的情緒在他心中翻騰，他或許能救下林老師。
只是...以她的性子，怕是寧可去死也不會接受吧。
更何況，曦曦那邊......
林書雪目光有些複雜地看向葉尋，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葉尋同學...你剛才驅散魔氣用的，是‘古武真氣’，對嗎？”
葉尋心頭一凜，沒有迴避：“是。”
“你不該為了救我暴露它！”林書雪的語氣陡然加重，眼神銳利地掃過門口。
“聽著，立刻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絕對、絕對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你會古武！更不要輕易動用真氣！”
她盯著他，眼神深處滿是疑惑和憂慮，真氣...竟然能驅散魔氣？為什麼我從未聽說過......
林書雪輕喘一口氣，繼續說道：“上面對古武者的...比你想象中瘋狂百倍！”
“為什麼？！”葉尋追問，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竄起。
林書雪嘴唇翕動，眼中掙扎與恐懼交織，“這是一個秘密...一個或許，只有踏足‘王者級’御妖師，才有資格觸碰的秘密。”
葉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這句話蘊含的資訊量已足夠巨大，他原以為只是武者協會的恩怨排斥，未曾想竟與御妖師有關！
“老師，”葉尋收斂心神，語氣恢復平靜，“您…多保重。古武的事，您不必為我憂心。”
道了聲再見，他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門關上後，林書雪眼神中的複雜褪去，臉上只剩下深深的疲憊。
她剛才說了謊，但若說出那個真相，這一屆臨近大考的學生，心就徹底散了。
“上面”的意志，也絕不會容許她這樣做。
......
葉尋回到教室時，依然只有寥寥數人。
而且還都是聞恬欣的忠實舔狗。
走進教室的剎那，他們投向葉尋的目光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敵意。
葉尋視若無睹，徑直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重新翻到那沾滿口水的一頁，繼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