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深愛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林歆瑜能夠明顯的看到他眼裡的一抹笑容，還有那鬆了一口氣般的表情，這一刻她莫名的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之後樊沐辰的表情顯得頗為輕鬆和愉悅，跟她凱凱而談，聊他在美國的那幾年，甚至於聊到他們兩個以後各自結婚生子的事情，逐漸的她心底的那一份尷尬和不安慢慢的消失。她的心裡突然覺得，若是當初沒有那一層的感情，其實他們可以是一對很好的朋友，單單純純的普通朋友。

一餐飯下來，氣氛頗為愉悅，樊沐辰放下手裡的筷子，拿起一張紙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才慢慢的抬眸望向還在不停夾菜的林歆瑜，猶豫片刻之後，終究還是沉不住氣，看著林歆瑜恬靜的表情，臉上的表情漸漸的認真了起來，問道：“你現在心裡有喜歡的人嗎？”

他問的直白，這反倒讓林歆瑜變得鎮定了不少，她唇邊含著一抹笑容，放下手裡的筷子，抬眸看著他的眼睛，她看的出來樊沐辰的眼裡帶著一絲真誠的意思，她也猜到若是她說沒有，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可是她也知道，她已經不願意在他跟之間有任何感情上的關係，因為她的心裡不知何時早就已經將他放下了，他已經變成林歆瑜青澀時代一個美好的回憶。

而這份回憶，她並不期待一直延續下去，只希望他永遠的美好在她的回憶裡，林歆瑜笑了笑，腦海裡浮現了趙衍之清秀的臉龐，笑道：“有，一直都有。”

只是讓林歆瑜意想不到的是，樊沐辰還是說出了那句話，說出了當年她一直希望聽到的那句話：“今天來，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當初在大學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喜歡上你了，只是後來……後來錦憐出了問題，我一直沒有多餘的心思來告訴你。我希望我現在說出口，不會太晚。”

他的眼神裡充滿的是誠意，這算是告白吧，被當初暗戀許久的男人告白，原來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樂，林歆瑜想著，唇角的笑容便也越發的燦爛起來，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指，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說道：“你不覺得一切已經遲了嗎？”

“我知道，可是在我離開之前，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出來，總是要試一試，我才可以甘心。”他低眸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說道：“也許我會成功呢？”

她慢慢的抬眸，望向他的眼睛，道：“其實我覺得你不說會更好，讓這些事情都留在我們的記憶中，等到白髮蒼蒼的時候，想起來依然覺得暗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即便沒有得到什麼。”她停頓了一下，想了一會，又道：“老是說，你錯過了最好的時間，若是當初你說了，也許現在……”說到這裡，林歆瑜閉上了嘴巴，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也許，沒有如果，一切都已經發生，並且成為了事實，過去的就這樣過去了，她沒有遺憾，也不感到惋惜。

趙衍之與好友吃完飯從包間裡出來，笑談間餘光瞥見了靠窗而坐的兩人，他眼尖，也許並非成心，卻也清楚的看到了樊沐辰將林歆瑜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手心裡，他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身側的友人說著一些關於食品宣傳的細節，他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直到友人大聲叫喚了他的名字，才恍然回神，那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口。由於餐廳裡的環境清幽，林歆瑜坐的位置正巧與大門口有些近，炸一聽到這一聲叫喚，還在樊沐辰手心裡的手猛地縮了回來，轉頭望向了門口，卻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也許是她聽錯了？可是趙衍之三個字真真切切的灌入了她的耳朵裡，又怎麼會聽錯。

樊沐辰看著她恍然的模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裡一閃而過的傷痕，最後被自己深深的掩蓋住，他終究是錯過了，而且大約已經錯過很久了。他慢慢的收回了自己手，等到林歆瑜慢慢的轉過頭，他才輕笑了一聲，道：“看到誰了嗎？那麼激動。”

“沒誰，大概是我聽錯了，你剛剛還想說什麼嗎？”她的手背上海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但是她的心卻已經完全不在這裡了。

他笑了笑，道：“沒什麼，想說的我已經說了，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我當然不會強求。還有我已經決定移民去美國，大約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如果……我是說如果，等到30歲你如果還沒有嫁人，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回來娶你的。”他用一種玩笑的方式，給了她一個約定，或者說是一個承諾。

林歆瑜懂，但也只是笑著，打趣道：“那感情好，我爸媽再也不用擔心我沒人要了，明天我就告訴他們，我有備胎了，他們可以放心了。”她笑得眯起了眼睛，但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這樣的笑容，只不過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之後他們沒聊很久，樊沐辰看的出來林歆瑜從剛剛開始就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他並不會強人所難，結了帳之後就送她回了家。她下車的時候，他再次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側目看著她，笑道：“我走的那天，你會來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