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帶著碧螺去了後山,待到清晨才回到紮營的地方。
她直接去了沛國公府的營帳。
“打擾老夫人了,我昨夜不甚在後山跌倒,扭傷了腳,想向您討些紅花油。”
姜綰由碧螺攙著進門,鞋面上還沾著潮溼的泥土,一看便是從山上下來的。
盛老夫人不疑有他,忙叫人取來藥,又擔憂道。
“你就這麼在外頭待了一晚?怎麼不早點叫人來告訴我。”
又擔心姜綰行動不便,起身道:“走吧,我親自陪你回營帳。”
“有勞您了。”姜綰感激一笑,心中既溫暖,又有些愧疚。
宋舒靈一事必須要有見證人。
女眷中唯一她請得動的,也只有盛老夫人。
盛老夫人帶著人攙扶姜綰,剛一出門,迎面竟撞上了皇后。
當今皇后出身高貴,是裴玄裴棠的生母,貌美雍容,看著便十分溫柔。
皇后是來拜訪盛老夫人的,早就聽聞沛國公府與姜綰的舊情,如今見她受了傷,也頗為關心,便順了個人情,陪盛老夫人同行。
有皇后親自陪同,一路上竟吸引了許多女眷前來。
連顧玉容也聽到了動靜。
不過,當她見到姜綰時,卻見了鬼一般,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
“我傷了腳,一夜未歸。”
姜綰淡淡笑了聲,“妹妹這麼驚訝做什麼?”
眾人目光紛紛投來,顧玉容強擠出個笑來:“我…我是擔心姐姐。”
她死死盯著姜綰,試圖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些歡好的痕跡。
但面前之人衣衫整潔,妝容精緻,絲毫沒有破綻。
不可能的。
昨夜,她明明聽到姜綰帳中傳來動靜,折騰了大半夜,還差點吵醒宋子豫。
不是姜綰,那發出那些聲音的是誰…
顧玉容冷汗連連,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此時,皇后身邊的嬤嬤已經開啟了姜綰的帳簾,突兀地驚叫了一聲。
“啊!這…”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皇后輕聲斥責。
“娘娘,這裡面…”嬤嬤欲言又止,“諸位夫人還是別過來了,免得髒了眼睛。”
有好事的女眷已經闖了進去,緊接著,帳內發出了更刺耳的尖叫。
“宋,宋夫人?”
簾帳被完全掀開,榻上的情景一覽無遺。
輕紗幔帳下,兩具身軀纏繞在一起。
二人衣裳被撕扯得凌亂一地,宋舒靈的緋色肚兜還掛在那侍衛的腰帶上。
帳簾大開,眾人便是不想瞧,也瞧了個乾淨。
“這…成何體統!”
皇后忍不住,怒斥了一聲。
“皇家獵場,天子近前,居然敢行如此齷蹉之事!”
還是盛老夫人年歲大,經過不少事,見狀便道:“打盆涼水來,將宋夫人潑醒,再去通知林大人過來。”
和林之泉一起過來的,還有宋子豫。
宋子豫瞪大眼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莊重大方的二姐,怎麼會和一個侍衛…
有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姐姐,旁人日後會如何看他?
林之泉更是怒從心頭起。
妻子大庭廣眾下和一個卑賤的侍衛苟合,這簡直讓他顏面盡失。
宋舒靈明明和他保證,這次的計劃萬無一失,怎麼會…
林之泉抬起頭,憤怒的目光射向姜綰。
一定是這賤人搞的鬼!
“皇后娘娘!臣婦為人端方,她一定是遭人陷害!”
顧玉容也跪了下來:“二姐她一向溫良恭儉,不會有如此出格之舉的!”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請皇后娘娘詳查!”
“不錯,我也覺得奇怪。”
看著二人氣急敗壞的姿態,姜綰心中快意,彎了彎唇角。
“我也覺得奇怪呢。”
“都說二姐死在了慎刑司的大火中,可她明明活著,那麼是誰助她逃脫的呢?”
“而她明明已經逃走,卻不好好藏著,還特意來了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