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信你?”
王桂芳把電話線一拔。
一千八!
王桂芳昂首挺胸,挑釁似的,看著薑茶的眼睛,雄赳赳,氣昂昂,抱著電話機去了院子。
霍競野目瞪口呆。
“你就這麼由著她搬?”
薑茶終於開始打量起這位一個過肩摔,把姜國棟狠狠摔在地上的陌生男人。
他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濃眉大眼,透出幾分桀驁。
再看站在他旁邊的那位斯文清雅的男人,頭髮梳得闆闆正正,軍裝穿得一絲不苟。
兩個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兄弟。
但是,薑茶記得他們。
他們兩個,都是霍霆坤的兒子。
薑茶垂下頭,弱小可憐又無助。
“能怎麼辦呢?眼下,他們離婚最重要!”
她可不能因為這些身外之物,阻礙媽媽和姜國棟離婚的步伐。
“真是可憐,攤上這麼個爸爸、哥哥和奶奶,你小時候,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霍競野同情心爆棚。
薑茶:“!”
“哥,咱們一定得替葉姨和這麼漂亮的小妹妹出口氣才行!”
霍競野義憤填膺。
霍競川深深地看了一眼薑茶。
“嗯。”
他冷冷清清地回了一個字。
薑茶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樓上的姜成,已經揹著他的行李下來了。
好傢伙,滿滿登登的兩個行李箱,外加一個超大號的布包裹。
這架勢,跟王桂芳,有得一拼。
薑茶站在門邊,似笑非笑。
“哥哥是想要把葉家整個打包帶走嗎?”
姜成冷哼一聲。
“你少在這裡幸災樂禍,爸媽會離婚,都是你攛掇的,薑茶,等我和爸以後發達了,你就算討飯討到了我家門口,我都不會賞給你一個字兒!”
薑茶聽了這話,自覺地好笑。
“你放心,我以後,就算真的上街討飯,我也一定,繞著你家門口,絕對不會去你家,要一粒米!”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每一個字!”
姜成將薑茶狠狠撞開。
拎著箱子,氣沖沖地出了門。
薑茶猝不及防,被他撞得後退兩步。
她腳步凌亂,一不小心兩隻腳踢到了一起,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一仰。
薑茶抬手,慌亂的想要抓住什麼,避免自己摔倒的結局。
下一秒,一隻大手不偏不倚地托住了她的後腰。
好軟!
霍競川喉結滾動,心口一顫。
薑茶原本應該抓空的雙手,一下子抓住了霍競川軍裝的前襟。
筆挺熨帖的軍裝,被她抓得褶皺,金屬的口子也崩開了兩顆,露出了漂亮的鎖骨。
他的鎖骨處,有一顆深紅的痣,米粒大小,靠近心臟。
隨著他的胸膛起伏。
好……性感!
薑茶慌亂地移開眼睛。
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貼在男人健碩的胸肌上方。
被她攥緊的軍裝,貼身包裹著他的腰腹,隱隱約約可以看清腹肌的輪廓。
完蛋!
她好像看到,更不該看到的東西了!
薑茶猛地鬆手。
顧不上還沒站穩的身子,一把推開抱住了她的男人,踉踉蹌蹌地後退,扶著壁櫃勉強站穩了身體。
“謝……謝謝你!”
薑茶的心臟,快要跳到了喉嚨口。
她好像病了!
一旦跟人靠近,她就會緊張,恐懼,不能呼吸!
霍競川生怕她沒站穩,再次摔倒,雙手虛虛地扶了薑茶一下。
“你沒事吧?”
薑茶搖頭。
“謝謝關心,我沒事!”
她嚥了一下因為緊張分泌出來的口水,埋頭衝進了院子。
只有站在媽媽身邊,才能令她安心。
“爸,我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走吧!”
王桂芳抄起板車兩根扶手,昂首挺胸,做出一副隨時都可以離開的架勢。
“你答應給我們的三千塊錢呢?拿到了錢,我們立刻就走!”
姜國棟一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模樣,眼尾發紅。
“素容,非要離婚嗎?”
葉素容只覺得好笑。
“姜國棟,價格都談好了,不離婚,你捨得嗎?”
他在藥廠上班,一個月的工資是四十五塊。
三千塊錢,他不吃不喝得攢六年,才能攢出這麼多錢。
“你知道的,我的本意不是這個!”
姜國棟快要哭了。
薑茶幽幽地嘆氣。
“爸,您看看奶奶和哥哥,他們恨不得把整個葉家都搬空,您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本意是什麼?”
大大的板車,滿滿當當。
廚房裡剩餘的三十個雞蛋,明晃晃地放在板車的最上方。
雞蛋的邊上,就是電視機和電話機。
姜國棟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兒。
王桂芳一拍腦門兒!
“哎喲,還有那個收音機,我給忘了!”
她說著,又急匆匆地進去拿。
霍競野和霍競川還站在客廳門口。
他們和霍霆坤交換著眼神。
這一家人,可真噁心啊!
院子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王桂芳氣喘吁吁地抱著錄音機出來,把錄音機放在了板車上,滿意的不行。
“現在好了,你把錢給我,我們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