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徹底忙完,已經到了凌晨三點半。
盛夏的天,亮得早。
霍競川掃尾,把所有人為的痕跡全部清除之後,才從裡面退了出來。
薑茶將大門重新鎖好,這裡再次安靜的,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霍競野發動了貨車。
薑茶還在考慮她要不要坐上副駕駛,跟霍競川保持距離的時候,霍競川已經替她拉開了後座的門。
“要我扶你嗎?”
“啊?不用!”
薑茶緊張的毛病又犯了。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她跟霍競川單獨站在一起,她就會格外的緊張。
薑茶有些慌,一蹬腳,踩了個空。
她的驚叫聲隱在了喉嚨口,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整個人就被霍競川一隻大手撈進了懷裡。
他站在她的身後,大掌扣緊了她綿軟的腹部。
薑茶的後背,貼在他霍競川堅硬的胸膛,感受到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明明聽到的是霍競川的心跳聲,但是,薑茶卻有一種,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喉嚨口的錯覺。
霍競川生得高,這麼託著薑茶,薑茶的腳尖根本碰不到地面。
懸空的她,唯一的支撐點,便是霍競川那條圈著她的手臂。
這讓她沒有安全感極了!
“慌什麼?”
不知道霍競川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聲線擦著薑茶的耳畔,激得薑茶心尖酥麻。
她更慌了!
“我……沒慌!”
“嗯,你沒慌。”
霍競川語氣淡淡,明明是在肯定薑茶的話,但薑茶卻好像被他嘲笑到了。
薑茶拍了拍霍競川橫亙在她腹部的那一條手臂,“快放我下來。”
霍競川聽話地鬆了手。
“小心一點,薑茶……妹妹!”
薑茶:“!”
一個稱呼,讓薑茶想起了霍競川那一句陰陽怪氣的‘競野哥哥’。
他……不會是想要自己叫他競川哥哥,所以才這樣,一直彆彆扭扭的吧?
薑茶的心臟突突一下。
不會……吧?
“謝謝你啊,競川……哥哥?”
薑茶試探性地這麼一喊。
霍競川渾身的冷意,隨即消退了幾分。
“嗯,坐好!”
霍競川嗓音低啞,哐當一下,替薑茶關好了車門。
他隨即坐上了副駕駛。
薑茶抿著唇,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艱難地控制著自己沒有笑出聲來。
原來,他竟然是這樣的霍競川啊!
薑茶安安心心地歪在後座,等霍競野把車子重新開到大院外頭的時候,薑茶早就睡著了。
瓷白的肌膚被月色鍍上一層銀亮的光暈,長翹的睫毛在微風中輕顫,如同兩隻翩舞的蝴蝶。
霍競川下了車,開啟了後座的門。
薑茶的腦袋恰好一栽。
霍競川的掌心,接住了她細嫩白軟的臉頰。
豆腐塊兒似的。
連帶著霍競川的呼吸都緊了起來。
“薑茶,我們到了!”
霍競川難得溫柔。
薑茶緩緩睜開了眼睛。
腦袋還有些懵。
她緩了大約一兩秒鐘,一雙漂亮的眼睛才逐漸恢復焦距。
映入眼簾的,是霍競川那張清雅的臉。
他看起來不像是軍人,反而更像後世電視劇裡拍攝出來的那種氣質清冷儒雅的書生。
“醒了?”
霍競川輕聲開口。
薑茶想要點頭,然後猛然發現,自己的臉正枕在霍競川的掌心。
怪不得她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薑茶猛地坐直了身體,十分不好意思地將霍競川的手推到他自己的面前。
“那個……競川哥哥,對不起啊,又給你添麻煩了!”
霍競川瞥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他收回手。
“口水。”
薑茶連忙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乾的。
“呵呵!”
霍競川低笑著,轉身就走。
薑茶:“!!!”
這人,逗她玩兒呢?
薑茶氣成河豚。
一個晚上,薑茶只虛虛地睡了兩個小時。
六點鐘,她就被葉素容叫了起來
早飯吃的霍霆坤從部隊食堂打回來的包子和粥。
吃完飯,霍家父子三人又一起把葉素容和薑茶送回了姜家洋樓。
春城市衛生行政部的人,來得比想象中更早。
薑茶和葉素容前腳剛到家,後腳,外面就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群人。
1976年,國家還沒有成立藥監局和衛健委,製藥廠大多都歸地方衛生行政部門管理。
今天來的人,和昨天帶走葉觀瀾的,是同一批。
為首的人亮出了工作證件,“葉素容女士你好,我是春城市衛生行政部主任李軍,這位是春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張為,這次案件,由衛生行政部和公安部門聯合執法。”
張為也亮出了工作證件。
“葉觀瀾隱私牟利,將製作藥品的原材料以次充好,造成國家重大財產損失,險些造成人員傷亡,葉觀瀾對此供認不諱。”
張為說著,拿出了一張結案證明,上面帶著葉觀瀾的親筆簽名還有他右手大拇指的指紋印。
“不可能,我爸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