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撞疼的腦袋，齜牙咧嘴地指著外面，語調都變了。
“八十萬？！還天兵神將？！”
“我玄城所有的耗子、蟑螂、螞蟻全加起來，有沒有八十萬都難說！”
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聲音裡帶著哭腔。
“我連養活你們這八百張嘴都快把王府的褲子當掉了，我上哪兒給你變出八十萬大軍來？！”
*狗系統！你給我出來！立刻！馬上！*
王明玄在內心瘋狂咆哮。
*你給我解釋清楚！你管這叫“士兵訓練效率+0.1%”？這他媽是“克隆人工廠生產效率+1000%”吧！*
*還有那八十萬大軍！這又是怎麼回事？我天天在臥室和後花園簽到，可沒簽出過“人口翻倍卡”和“無中生有術”啊！*
然而，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落在張龍和其他死士們的眼中，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他們看到王爺那“故作震驚”的表情。
看到他那因為“情緒激動”而撞到頭頂的小動作。
看到他那“拼命掩飾”、“矢口否認”的言辭。
所有的一切，非但沒有讓他們產生懷疑，反而讓他們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測。
他們彼此無聲地交換著“我們都懂”的眼神，心中對王爺的敬佩與崇拜，瞬間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一名玄甲死士微微側頭，用只有身邊同伴才能聽到的、充滿敬仰的語氣壓低聲音。
“看見沒？王爺這是在考驗我們的忠誠和覺悟啊！”
“他明明已經擁有了顛覆天下的力量，卻依舊如此‘謹慎’，不肯輕易承認，這是何等的隱忍！何等的深謀遠慮！”
另一位死士贊同地連連點頭，身上的甲冑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沒錯！王爺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字，甚至每一次呼吸，都充滿了無盡的深意！”
“我等凡夫俗子，能窺得其中萬一，便已是天大的造化了！王爺這是在提醒我們，戒驕戒躁，不可因一時之勝而暴露最終的底牌！”
王明玄此刻真是有苦說不出，百口莫辯。
他看著手下們那一雙雙“我們已經看穿一切，您就別裝了”的狂熱眼睛，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扒光了衣服扔在猴群裡的外星人，無論怎麼比劃，猴子們都只會覺得這是神諭。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掙扎一下，可看到張龍那張“王爺您放心，我懂，我什麼都懂”的臉，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算了。
累了。
毀滅吧。
他放棄了溝通，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和那多到能把自己淹死的無數槽點。
他緩緩坐回車裡，揉著被撞疼的腦袋，努力維持著一副“你們說的都對，但本王就是懶得承認”的高深莫測表情。
張龍見王爺不再“否認”，只當是王爺對他剛才的回答感到滿意，預設了接下來的行動。
他心中的巨石轟然落地，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噴發般的豪情。
他霍然起身，面對著依舊跪地的七百九十九名袍澤，振臂一揮，聲音冷硬如鐵。
“全軍！起身！”
“護衛王駕，目標京城！出發！”
王明玄被眾人簇擁著，在一片狂熱的氛圍中，浩浩蕩蕩地向著京城方向“凱旋”而去。
他癱在柔軟的靠墊上，感覺身體被掏空。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管，只想趕緊睡一覺。
天塌下來，也得等他睡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