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慶帝可太瞭解自己這個女兒了,為了顧知奕,她什麼招數都能想得出來,撒嬌、撒潑、一哭二鬧三上吊,總能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所以現在,他斷定沈雲箏使得招數是以退為進,先放鬆他的警惕,再提要求。
想到這裡,南慶帝只是哼了哼,沒有說話。
看到那充滿不信任的眼神,沈雲箏努力拉回自己的形象。
“父皇,兒臣這次是認真的,兒臣真的不喜歡顧知奕了。”
“哼。”
“兒臣已經幡然醒悟了,不會再為了顧知奕做荒唐事。”
“呵。”
“兒臣說的是真的。”
“嗤。”
沈雲箏:“……”
她深吸了一口氣,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了。
“父皇,不管你信不信,兒臣以後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顧知奕這樣一個男人身上,兒臣想重新為自己活一次,好好孝敬父皇和皇兄。”
“哦。”
沈雲箏怒了。
“父皇,你到底相不相信兒臣?”
南慶帝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起來多少有點命苦。
“信。”
這個表情,信才有鬼了。
沈雲箏已經不想再解釋了,只能轉移話題。
“父皇,兒臣想練劍,兒臣記得父皇那裡有一把上好的水月劍,能不能給兒臣……”
“不能。”
這次南慶帝回答的飛快,一副已經看透了她的眼神。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想幹什麼,繞這麼大一個圈子,是想把劍送給那個姓顧的吧?這是你母妃留下來的劍,朕不會讓你平白無故地送人。”
沈雲箏:“……”
“父皇!”
“免談。”
——
最終,在沈雲箏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的結果下,南慶帝終於鬆口讓她拿走水月劍了。
但有個要求。
那就是每日派人去檢視水月劍是否還在公主府。
沈雲箏不傻,南慶帝哪裡是怕水月劍被她送人,而是怕她今日說的那些不再喜歡顧知奕的話又是言而無信之言罷了。
回到公主府以後,已近黃昏,沈雲箏一頭扎進公主府的練武場,這裡以前是她的主場,她不喜歡讀書,最愛習武練劍。
只可惜已荒廢許久。
因為顧知奕不喜歡她舞刀弄槍的樣子,所以她就努力練習女子家的端莊溫婉,再也沒踏足過這裡。
如今,她回來了!
沈雲箏換上一身紅色勁裝,手持水月劍,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完美的弧度,劍尖所過之處,竹葉悄無聲息地一分為二。
不多時,她的額間便滲出細密的汗珠,但半點都不覺得累,反而越練越興奮,手感也回來了。
興致上頭,她一劍擊向假山上的石頭,轟隆一聲響,石頭被劈落,滾出老遠,水月劍發出輕微的嗡鳴,卻無半點損傷。
沈雲箏一個接一個地將假山的石頭擊落,剛柔並濟,又穩中有序。
她不知道的是,暗處有道頎長的男子身影剛好經過,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裴九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她不是為了顧知奕,不再碰刀劍嗎?
今日沈雲箏派人去侍郎府羞辱顧知奕的事,他已經知道了,如今又看到沈雲箏在這裡練劍……
驚訝歸驚訝,但他不相信沈雲箏會輕易放棄對顧知奕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