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霄這才起身,隨著引路的小太監緩緩向大皇子府走去。
沈雲箏心裡清楚不會再有人敢對裴九霄動手,但沒想到一下午過去了,人還沒回來。
她心中疑惑,便讓春瑤去看一下。
結果一炷香時間後,春瑤一臉慌張地回來了。
“公主,不好了,裴統領他……”
沈雲箏原本正在擦拭長月劍,聽到這話險些沒拿穩。
“他怎麼了?”
“他被大皇子的人帶走了,就在一炷香之前。”
沈雲箏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人落到誰手裡她都有把握讓裴九霄沒事,可落到沈嶽卓手裡就不好說了。
即便心裡一萬個不想看到這位嚴厲的大皇兄,沈雲箏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大皇子府。
同一時間,梨春宮。
“一群廢物,怎麼偏偏挑了沈嶽卓回來的時候行動?”
跪在下首的男人身軀一震,低聲解釋。
“貴妃娘娘恕罪,實在是不湊巧了,誰曾想大皇子那麼快就把東河山的悍匪解決了……”
“啪!”
一個茶杯毫無預兆地砸在了男人頭上,嘉貴妃嬌豔的面容滿是怒氣。
“你這是在說那個賤人的兒子能力強,本宮的人都是廢物?”
男人嚇得面色泛白,顧不得頭上的疼痛,連忙道。
“娘娘息怒,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息怒息怒,你讓本宮怎麼息怒?”
嘉貴妃煩躁地拍著桌子,她一看到沈雲箏那張和熙貞皇后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心口就堵得難受。
她雖然害得熙貞皇后消香玉隕,但她何嘗不害得自己的雙生兒胎死腹中?
所以她的孩子憑什麼還能好好地活在世上?
她要他們都死,給她的孩子陪葬!
好在這時,跪在面前的男人忽然想到了什麼,忙道。
“貴妃娘娘,屬下聽說,昭陽公主三日後要在東湖遊園舉行春日宴,想必那是個好機會。”
嘉貴妃的怒火陡然平息了幾分。
“既然如此,那還不快去安排,就算不能讓那個小賤人死,本宮也要讓她生不如死!”
“是,娘娘。”
——
沈雲箏火急火燎趕到大皇子府,但在衝進前廳,看到沈嶽卓的那一刻,那股子衝動勁兒一下子被澆滅了不少。
來自血脈的壓制感洶湧襲來。
對於沈雲箏的到來,沈嶽卓沒有半點意外,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她,依然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與沈雲箏精緻小巧的五官不同,沈嶽卓更多是像年輕時的南慶帝,一張臉輪廓分明,眸光銳利如寒星,不怒自威,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殺伐果斷的凌厲之氣。
沈雲箏定了定神,硬著頭皮先開了口。
“大皇兄。”
沈嶽卓這才抬眸,冰冷的目光淡淡掃了她一眼,吐出幾個字。
“昭陽,長本事了?”
沈雲箏不想那麼沒出息,可語氣還是不由自主地弱了下來。
“大皇兄,我沒有……”
沈嶽卓手中的茶杯擱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敢去宮外把自己喝得爛醉,怎麼不算一種本事?”
沈雲箏啞然,手指不自覺地搓著衣角,喏喏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