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綾波麗一同走進了公寓,卻在走廊看到了鈴原東治,洞木光,明日香…還有已經昏昏欲睡的鈴原櫻。
“怎麼了?”
“啊、櫻吃的太多,已經很困了…加持先生說我們走夜路回去太危險了,同意把公寓二樓的空房間借給我們,我們正打算帶櫻上去整理一下床鋪什麼的……”
“為什麼是加持先生?美里小姐呢?”
“美里大姐她好像是喝多了…跑去廁所吐了、加持先生正在照顧她。”
“這個大姐…在小孩子面前當什麼壞榜樣啊真的是。”
是麼、不知不覺已經鬧到了小孩子睡覺的時間了麼?
話雖如此、但鈴原東治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落在了碇真嗣的臉上。
那是有話想要說的表現——絕了!明日香和綾波麗之後是鈴原…今晚需要我一個一個的話療是吧…
真搞不懂這個世界的人、明明只需要大家把內心的想法坦率的說出來…就可以避免90%的誤會,為什麼都不願意呢?
“綾波、你去幫幫她們一起吧。”
“……嗯。”
綾波也看出來了,碇真嗣想要和鈴原東治單獨談一談,順從的點頭,幫助明日香一起牽著幼小的鈴原櫻朝著二樓走去。
而明日香…雖然嘴上對綾波麗十分的不爽、一口一個嬌慣娘,走後門的喊…但真的到了合作的時候、還是順從和綾波麗兩人一人一邊,和諧的牽著鈴原櫻的小手。
“…鈴原,出去吹吹風吧。”
“……嗯。”
鈴原東治有些感謝的看了碇真嗣一眼,知道對方是在刻意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自己創造一個適合談話的條件。
第三新東京市的夜晚,比預料之中的還要冰冷。
缺少了白日那彷彿可以將一切陰霾遮蓋的烈陽,猩紅的海中吹來了不詳的風,給這濃郁的夜色徒增了一抹悲切。
碇真嗣依靠著公寓的牆壁,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隨身聽,一如既往的等待著鈴原東治先開口。
因為他有話要說…但卻缺乏將自己的心聲吐露出來的勇氣,所以才會固步自封——無論是鈴原還是明日香…都是這個樣子。
所以不能催促,要好好的等待。
說起來…這個、是從自己的行李中找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這裡了…
——是之前就有但自己未曾在意?還是——在那個深不見底的夢中…自己將那個曾經的碇真嗣耳朵上的耳機摘掉,讓他多聽聽他人的聲音的時候才出現的…
碇真嗣不得而知、但…這隨身聽是自己父親碇源堂曾經用過的物品…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曾經封閉自己心靈的碇真嗣,正是用它來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再聆聽他人的聲音。
“那個、碇…真嗣。”
不知道過了多久,鈴原東治終於開口,而且將對自己的稱呼從姓氏拉近距離的變成了名字。
“我…真的很佩服你。”
此時鈴原東治的臉上,肉眼可見的蒼白…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麼…甚至可以看到虛浮的冷汗從額頭上滑落。
“前幾天的那次、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與使徒面對面…明明隔著好遠……但、空氣中那鋼鐵融化的灼熱與刺鼻的…彷彿死亡氣息一般的焦臭味。
我…我真的很害怕……那時候、明明櫻和班長都在我身後…我應該像個男人一樣、站在她們的前面保護他們。但當時的我已經完全的嚇呆了、甚至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直到你…駕駛著eva,擋在了我們的面前——那一瞬間的安心感…讓我差點當場哭了出來。”
鈴原東治的手顫抖了起來,僅僅是回想到了那一天與第六使徒的一面之緣…便可以在心靈深處植入深不見底的恐懼。
“真嗣、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鈴原抬起頭來,那雙眼神中,滿載著他對碇真嗣這個存在的依靠。迫切的等待著他戳破自己那張窗戶紙。
“…鈴原、有人要你成為eva的駕駛員是麼。”
鈴原東治解脫一般的點了點頭。
“現在我們家的生活…已經很拮据、櫻的身體…如果不想留下後遺症還需要治療…。如果我成為駕駛員…就能讓櫻免費入住nerv的醫院、我、我、我很害怕…害怕使徒、害怕戰鬥…但…如果可以讓她過上好的生活…就算我死也無所謂就是……啊!!”
為了讓這張吐出不爭氣的怯懦言語的嘴巴閉上,並不碩大卻極為堅實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鈴原東治的鼻樑。
對於這種撒嬌的男生,碇真嗣可沒有那麼溫柔。
“笨蛋。”
碇真嗣嘆了口氣,看著捂著鼻血狂飆,滿臉不知所措的鈴原東治,鄭重的開口。
“鈴原——我先說好、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是你的自由。但…如果你是抱著自己死了也無所謂的心態來駕駛eva,你來一次我就給你揍回去一次哦。被我揍一頓,總比死在使徒手上強吧。”
“真、真嗣…?”
鈴原東治看呆了,他從沒有想過、這個瘦小的男生…他的拳頭竟然如此的震撼。而比拳頭更加震撼的、還是碇真嗣的話語…一字一頓的、砸在鈴原東治的心靈當中。
“喂、鈴原,我問你…櫻醬…是會用哥哥的命去換自己更好的治療資源的妹妹麼?”
“誒……那肯定不是,但我身為哥哥,就不就應該…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