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仔當晚照例來到荔枝角這家光碟店,合算完一天的賬目的時候,正準備關閉店門,返回樓上歇息的時候,官仔森不期而至。
“森哥。”
吉米仔打了聲招呼,下意識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發現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二十分了。
只當官仔森這個點來找他,估計又是來問他要點小錢出門瀟灑。
沒成想官仔森破天荒對自己說道。
“吉米,得不得閒和我去食個宵夜?”
吉米仔怔了怔,旋即答道。
“好啊,森哥你鐘意食點什麼?”
“元洲仔那邊新開一家炳記牛雜相當不錯,不如你現在揸車,我們一起過去。
放心好了,今晚這頓宵夜我來買單。”
當官仔森說出要去元洲仔吃宵夜的時候,吉米仔不禁訕笑了一聲。
“森哥,這個點了,沒必要跑到元洲仔去食宵夜吧?”
“食宵夜只是其次,我領你去見一下大埔黑。”
官仔森說著拿起擺在牆角,用來勾捲簾門的鐵鉤,一邊催促道。
“走啦,大佬還能害你不成?
我知道阿公那邊給你添堵,你放心好了,我有辦法!”
說著官仔森已經把鐵鉤掛在了捲簾門的掛鉤上,嘩啦一聲,便把這扇捲簾門拉到底。
放好鐵門之後,便拽著吉米仔從側門走出了光碟店。
在前往元洲仔的路上,吉米仔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問道。
“森哥,不是我不給阿公面子。
臺島這些貨源,很難找的,阿公開口就要四成利潤,哪怕大埔黑點頭同意了,我也實在是沒法把這單生意做下去。
還不如老老實實打理深水涉的生意算了。”
官仔森坐在副駕駛位上,痴痴地盯著面前的擋風玻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直到吉米仔推搡了一下他,他才回過神來。
跟著向吉米仔解釋道:“吉米,你不是很瞭解阿公這個人。
他是死要面子的,你給大埔黑四成,給他兩成,他沒當面罵你個狗血淋頭,已經算是看在你這些年,對他頗有孝心的面子上了。
這次我帶你去搵大埔黑,就是看看能不能商量一下,把他的那份利潤改成三成。
只要大埔黑點了頭,阿公那邊順勢也能改成三成。
這樣一來一去,相當於能為你爭取到原有的那四成利潤。
不過你要做好準備,見到大埔黑的時候,把誠意給拿出來。”
“怎麼個誠意?”
“先結算一筆錢給他嘍,你先抓緊時間在臺島,把這批貨拉回來。
不管這批貨是多是少,總之先按照結算價,把大埔黑應得的那一份給預付了。
讓他先嚐到甜頭,事情就好辦多了。”
官仔森說著看向正在開車的吉米仔道:“吉米仔,別看你大佬現在是個廢柴,但是你大佬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人出嚟行,不管邊個的面子再大,總歸沒有銀紙的面子大,你懂不懂?”
“我懂!”
吉米仔點了點頭,不自覺把腳下的油門點了點,車飛速往元洲仔那邊駛去。
元洲仔的炳記牛雜,一處臨街的地方,已經架好一張餐桌。
哪怕是臨近凌晨十二點了,街上廝混的飛仔還是在這條街上絡繹不絕的出沒。
這個點吃夜宵,吃的就是一份煙火氣。
大埔黑已經帶著幾個馬仔,坐在那個臨街的位置上,等待著吉米仔的到來。
官仔森領著吉米仔走到這處餐桌前,和大埔黑打過招呼後,便把吉米仔拉到了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