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加的料?”阿標猛地拍了下桌子,啤酒瓶晃了晃,差點倒,“阿輝,你他媽最好給我老實點!這事要是讓彪哥知道,你的小命可就沒了。”阿輝嚇得一哆嗦,趕緊說:“標哥,標哥,你別急!我……我再去問問,絕對給你個交代!”他頓了頓,試探著問,“不過,標哥,這事……蘇漢澤那邊,到底知不知道?”
“蘇漢澤?”阿標的眼神一凜,手裡的煙抖了抖,菸灰掉在桌上,“你他媽提他幹嘛?阿輝,我警告你,這事你最好別亂說話,不然我第一個剁了你!”
阿輝連連點頭,額頭已經滲出冷汗。他知道,自己這顆棋子,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白水山礦場的辦公室裡,蘇漢澤剛掛了個電話,臉色比平時更沉了幾分。阿六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新的情報,語氣有點急。
“老闆,阿輝這小子,昨晚又在酒吧跟阿標見面了。”阿六把情報放在桌上,低聲說,“線人說,他們談了點事,具體不清楚,不過阿輝看起來很慌,估計是碼頭的事讓他嚇得不輕。”
“慌?”蘇漢澤冷笑,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這小子,膽子小,嘴巴還不嚴。”他頓了頓,聲音更冷,“阿六,你去安排人,今晚把阿輝弄過來,我要親自問問他,到底拿了誰的錢,幹了誰的活。”
“是,老闆。”阿六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九龍的夜,溼漉漉的,像剛被雨水洗過,街邊霓虹燈牌的紅綠光在水窪裡晃盪,像是誰的眼神在暗處窺探。阿輝裹緊了夾克,低著頭從酒吧後巷溜出來,手裡的煙抖得像篩子,點了幾次都沒點著。他剛跟阿標談完,腿肚子還在打顫,腦子裡全是阿標那句“剁了你”的狠話。他知道,自己這顆小棋子,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稍不留神,就是屍沉海底的下場。
巷子盡頭,一輛黑色麵包車悄無聲息地停著,車窗半開,露出一雙冷眼。阿輝沒注意,嘴裡罵罵咧咧地往巷口走:“媽的,阿標這王八蛋,真以為老子好欺負?蘇漢澤,彪哥,老陳……你們一個個都他媽想讓我背鍋!”他狠狠啐了口唾沫,聲音在巷子裡迴盪。
車門突然開了,兩個黑影快步上前,沒等阿輝反應過來,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架住他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拖進車裡。阿輝嚇得魂飛魄散,掙扎著想喊,可嘴裡被塞了塊破布,只能發出嗚嗚的悶聲。車門關上,麵包車一溜煙消失在夜色裡。
白水山礦場的倉庫,鐵皮屋頂被夜風吹得吱吱響,空氣裡瀰漫著機油和潮氣的味道。阿輝被綁在椅子上,嘴裡的破布已經被扯掉,臉上滿是汗,眼神慌得像只被逼到牆角的老鼠。蘇漢澤坐在他對面,手裡端著杯普洱茶,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目光冷得像能把人凍住。
“阿輝,聽說你最近挺忙啊?”蘇漢澤放下茶杯,聲音平靜,卻透著股讓人發毛的寒意,“跟阿龍喝酒,跟阿標談生意,嘖嘖,小混混也能混成你這份上,不簡單。”
阿輝嚥了口唾沫,聲音抖得像篩子:“蘇……蘇老闆,我……我就是個跑腿的,啥也不知道啊!你饒了我吧,我真沒幹啥!”
“沒幹啥?”蘇漢澤冷笑,起身走到阿輝面前,俯下身,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的臉,“碼頭那晚的蒙面人,用的可是你的車。阿輝,你當我傻,還是你自己活膩了?”
阿輝嚇得一哆嗦,褲子都溼了一片,聲音帶著哭腔:“蘇老闆,我發誓,我真不知道!車是我借出去的,借給……借給一個叫阿貓的傢伙,他說只是跑個活,我沒問多的!”
“阿貓?”蘇漢澤眯起眼,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像是敲在阿輝的心口上,“阿輝,你跟了我的人喝酒,跟彪哥的人談生意,現在又冒出個阿貓,你這張嘴,可真會編故事。”
“不是編的!真的有阿貓!”阿輝急得滿頭大汗,聲音都破了音,“他是個外地的,平時在九龍跑黑車,我……我就是看他可憐,借了他車,沒別的!”
蘇漢澤盯著他看了幾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直起身,背過身,語氣更冷:“阿輝,我給你一天時間,把這個阿貓找出來,帶到我面前。找不到,你知道後果。”
“是是是!蘇老闆,我一定找!”阿輝連連點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蘇漢澤揮揮手,兩個手下上前解開阿輝的繩子,把他架了出去。倉庫的鐵門關上,沉悶的撞擊聲在夜裡格外刺耳。蘇漢澤重新坐下,端起茶杯,目光落在窗外的霓虹燈牌上。阿貓?這個名字,他從沒聽說過,可阿輝的慌張,不像是裝的。他低聲自語:“媽的,這盤棋,到底誰在下黑手?”
尖沙咀的茶餐廳,老李坐在老位置,凍檸茶杯裡的冰塊已經化得只剩水。他點了一支菸,煙霧在卡座上方散開,眼神複雜地盯著街上的行人。昨晚阿彪的電話讓他心頭不安,那傢伙的火爆脾氣,估計今晚真會帶人去碼頭鬧。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電話響了兩聲,接通的是個低沉的聲音。
“喂,小馬?阿彪這蠢貨,估計今晚要帶人去碼頭硬闖,你聽說了沒?”老李壓低聲音,語氣裡透著點急。
電話那頭的小馬冷笑,聲音懶散:“老李,你還真當自己是和事佬?阿彪那腦子,裝的都是火藥,勸他?比勸條瘋狗還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