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列車上

馬德華出於自己的出身問題，不演火腿腸的廣告倒是沒讓陳陽太意外，雖說他還演了豬八戒。

楊潔看向陳陽：“你看，問題來了吧？還嫌我們不夠亂？”

陳陽趕忙說道：“馬老師，非常理解！您這一點必須尊重！毋庸置疑！”

“楊導，我們完全可以設計出一個劇情來，不讓馬老師出現，而且能合情合理的解釋八戒為什麼不在。”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

“而且，楊導，我知道劇組現在補拍、後期壓力巨大，資金肯定也非常緊張。這筆廣告費，對劇組來說，絕對是一筆及時雨！它可以用來改善大家的伙食，支付一些額外的裝置租賃費，或者支撐更精細的後期製作！這難道不是對《西遊記》這部藝術作品的最實在的支援嗎？您帶著大家沒日沒夜地補拍、趕工，不就是為了把最完美的《西遊記》呈現給觀眾嗎？這筆錢，能幫您更好地完成這個目標！”

資金！補拍和後期製作就像個無底洞，臺裡給的經費早已捉襟見肘，很多想做的特效、想補的鏡頭都因為錢的問題不得不妥協或放棄。陳陽的話，戳中了楊潔此刻最大的痛點和焦慮。

楊潔導演沉默了。

終於，她緩緩開口，語氣依然嚴肅，但疲憊中透著一絲鬆動：“陳廠長，你到時候廣告劇本，一定要符合師徒幾人的人設，不能瞎編亂造，這點你能保證嗎？”

“我以紅星廠的信譽保證！廣告指令碼會先給您過目，您不滿意，我們改！直到您認可為止！馬老師的戲份，我們單獨設計，確保符合要求！”陳陽心中狂喜！他知道，有門了！

“好吧。陳廠長，你……說服我了。這個廣告，我們接了。不過，條件必須寫進合同：第一，廣告指令碼必須我親自稽核，我說不行就得改！第二，拍攝必須等我們主要補拍結束後，在基地空閒攝影棚進行，不得影響任何劇集補拍和後期進度！第三，演員的表演必須符合角色性格，不能惡搞！第四，資金……儘快到位！劇組等米下鍋！”

“沒問題！楊導！所有條件，我們紅星廠白紙黑字，全力配合！資金立刻可以支付一部分定金！”陳陽強壓住內心的激動，鄭重承諾。

走出忙碌的片場，陳陽感覺前所未有的舒暢。雖然代價是二十萬這個在1984年堪稱天文數字的廣告費，外加近乎“喪權辱廠”的嚴格條約：廣告劇本要楊潔導演親自點頭、拍攝不能耽誤劇組正事、角色絕對不能人設崩塌、甚至連資金的支付節奏都被對方拿捏了。

但，那可是《西遊記》啊！即將橫掃整個中國，未來幾十年都被奉為經典中的經典，擁有無與倫比國民度的《西遊記》劇組！

他們肯為紅星火腿腸拍廣告！這筆錢花得值，太值了！這哪裡是廣告費，這分明是投入了一個巨大的印鈔機！他甚至能想象出等《西遊記》熱播時，在全國會掀起怎樣的購買狂潮！

這“《無錫條約》”雖然是不平等條約，但是值得！

他迅速找到附近的郵電局，一個長途電話直接撥通了林城紅星食品廠廠長辦公室。

“喂？小汪！是我，陳陽！”電話接通。

“你立刻去財務科，準備好五萬塊錢現金……對，五萬！讓銀行的人想辦法，必須最快速度辦！開匯票？不，要電匯！今天就匯出，走加急通道，收款單位是中央電視臺下屬的中國電視劇製作中心！對，西遊記劇組！名字？你記一下，負責收款的應該是製片人或者財務負責人馮驥……”

放下電話，陳陽長舒一口氣。他知道張衛國會驚愕，甚至會肉疼，但他更知道這個跟著自己從倒爺一路幹起來的兄弟，最終會執行。那份信任，是在無數次冒險和成功中錘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