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廠長才二十多歲？

李祥民瞬間明白了方學海的核心意思：要錢，要一個對國家財政的交代，同時賣了地方政府一個大大的人情！這樣既能維護總公司的權威和底線又能避免陷入複雜的地方博弈和可能存在的政治漩渦。方學海手腕之老辣，遠超預期！

“方總的建議非常客觀、務實，充分體現了中央企業對地方經濟發展的理解和支援！我代表林城市政府，完全贊同這個處理思路！”李祥民強壓住心中的激動，立刻表態。

“具體的補繳金額、年限和罰沒尺度，請方總這邊主導工作組核實認定，我們林城一定全力配合工作組的工作，敦促紅星廠依法依規、分階段履行義務。”李祥民給足操作空間

方學海臉上露出一絲真正的笑容。

“李市長是明白人。我們都是為了工作，為了國家改革大局嘛。你放心，工作組會秉承公正、客觀的原則儘快啟動核查。”

他伸出手，“那就先這樣初步達成共識？”

兩隻代表不同層面權力與利益的手重重握在一起。一場足以摧毀紅星的滔天巨浪，就在兩位廳局級官員的桌面上，無聲地被定下了妥協的基調：用金錢，換生存。

“還有，這件事，其實是企業主動向我們報備的，最近可能華豐對這事比較關注的原因吧。”李祥民在臨走前，隨口說道。

方學海微微頷首。也隨口問道：“那紅星廠老闆，多大歲數啊？”

李祥民微微一怔：“二十出頭吧，很年輕。”

方學海不置可否，微笑起身送客。

漢東大學校園。電話總機值班室。

“法律系方冉！方冉在不在？”值班室的阿姨探出頭喊，“長途電話！找你的！”

正在和同學嬉笑的方冉一驚，趕緊跑到值班視窗：“阿姨，是我！誰找我？”

“喏，”阿姨遞過一張小紙條，“就這個號碼！”

紙條上正是他父親方學海辦公室號碼。

方冉有些奇怪，父親很少主動打電話給自己。納悶地抓起電話，撥通號碼。

“喂？”方學海聲音傳來。

“老豆？是我，阿冉。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還是…我惹麻煩了？”

聽到女兒那怯生生、帶著擔心的聲音，方學海心頭一軟：“家裡沒事。沒事。阿冉啊……”

“你別緊張。我就想問個事。你還記得，大概前些日子，你跟我說過，幫你們那個調研專案認識的一個食品廠廠長，打聽什麼…火腿腸裝置的事情嗎？”

“啊？”方冉一愣，沒想到是這事，有點納悶和莫名其妙的害羞。“是……是的老豆。怎麼了？”

“哦，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隨口問問。”方學海的聲音平穩，“你當時說那個廠長……姓陳對吧？據說挺年輕？”

方冉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是，他叫陳陽。是挺年輕的，不過特別有本事，廠子辦得紅火……”她本能地想多說點陳陽的優點。

“陳陽！”方學海在電話那頭幾乎是立刻、清晰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那種確認的語氣讓方冉的心猛地一跳。

“嗯，對，是叫陳陽。林城紅星食品廠的那個？對吧？”他再次確認，每一個地名廠名都咬得很清晰。

“是……是啊。老豆，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