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秘藥
病房內的一家四口自是一片祥和,夏學信恢復有望,周氏有了依靠滿臉笑容。小荷和哥哥夏立根兩人陪著母親同爹爹說話,想著法子逗他樂。
腿傷恢復有望,家裡又有了維持生計的活計,這未來在他們看來確實一片大好。
夏魚推門而入看了,內心的焦慮稍稍得以緩解,藥費的事情即便如實告知他們怕是也無法,不如就讓她一力承擔吧。
大不了賣秘方,先換一盒秘藥,至於那邊會不會趁機壓價這她就沒法控制了,實在不行她或許真的可以考慮去起雲山追棒槌鳥,雖然有些冒險,可跟著它們只要僥倖挖到一根老參一切就迎刃而解。
“娘,原本我打算讓大哥留下來陪您和我爹的,可家裡又要收野菊花又要蓋房子,取瓜子那塊也得時時關注,總得有個頂事的人看著。小荷還太小,我還得想辦法多賺些錢。如今只能將小荷留下來了,至少您有事離開時我爹身邊有個人。”
麻藥的勁已經過了,夏學信的知覺已經恢復,此刻正一身一身的出著虛汗,夏魚話裡的資訊不少此刻他已無暇顧及。
夏立根小聲說了句去看看藥煎好沒,就出去了。
周氏看出了些許端倪,咬牙問道,“需要多少銀子?還有,顧清柏呢?”
“顧清柏有事先離開了,銀子的事有我在,你們不用操心。”夏魚一語帶過,不願意再追究,“我再待一會,等我爹用完藥就得暫時離開,流雲樓那邊還等著呢。有什麼需要別忍著,就去找藥鋪的夥計,我爹要在這住上十天,麻煩他們的時候多著呢。”
夏魚還想在附近給她娘和妹妹找個休息的地方,兩人輪著來還是能休息片刻的,不過被她娘一句花那錢幹啥打發了。
她孃的理由很充分,地上鋪個褥子湊合一下,十天的功夫很快就過去了,一再強調守著旁邊也方便照顧,人家醫館被子褥子都是現成的,來時墊車上的正好留著她倆用。
說到底也是為了省錢,只是她態度堅決,夏魚只好認了。
“你們也別等藥了,趕緊去忙吧,這有我和你妹就夠了。”周氏催著夏魚離開。
剛到了流雲樓就被等在門口的夥計迎了上來,七手八腳的抬著瓜子就進去了,兄妹兩人壓根就不用出手。
過了稱,付了銀子,饒是加班加點三口鍋一起開工也就得了不到一百斤的瓜子,加上他爹編的那些竹盒,剛剛四兩銀子,夏魚不像她哥那般喜形於色,這點銀子對她來講不過是杯水車薪。
約定好明日再來送五香西瓜子以及新品五香葵花子後,夏魚打聽好賣葵花子的販子所在位置,就離開了。
去瓜子販子的路上路過一家賣鐵器的鋪子,夏魚一眼就相中了擺在門外的碩大的鐵鍋,這鍋一看就是做大鍋飯用的,大小是他家那口的四五倍,竹溪鎮就沒有。
三百文一口,足夠大,一次煮個百十斤問題都不大,為了趕工夏魚一咬牙一次買了兩口。
瓜子販子是個欺生的,見夏魚三人年紀輕且面生,開的價不實在,態度也並不是特別的好。
這諾大的縣城又不止他一家,夏魚心情本就不好,懶得囉嗦直接將從流雲樓那裡打聽來的價格報了出來。
“掌櫃的,生瓜子十文一斤,若是可以就先來兩百斤,若是不行咱就後會有期。”
夏魚這話斬釘截鐵,滿滿的不容商量。
若不是流雲樓的說這家的質量好,她甚至不願意再喝他多說這一句,“質量也要和你供給流雲樓的一樣,次品就不要拿出來了。行還是不行給個痛快話。”
夏魚原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如今一堆事情煩著她,還餓著肚子,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兩百斤的客戶不算小了吧,生瓜子只需要晾曬,連柴火都不廢半根,竟然要價十五文,怎麼不去搶錢。
夏立根還未見過二妹如此冷言冷語的樣子,有些心疼,“二妹別急,他家不行還有別家,這縣裡又不止他一家,走,哥帶你先去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再去轉轉,不愁買不到。實在不行直接從流雲樓那裡拿,他們總不至於不給。”
話到這裡,那商販也知道自己眼拙了,對面這兩位年輕的兄妹也不是在信口開河,真是有心要做買賣。聽夏立根的話他們甚至能從流雲樓拿貨,一次要這麼多絕對是大客戶,當即嬉皮笑臉的出言挽留,最終十文一斤拿的貨。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完事後片刻也不耽誤,甚至不願意麻煩他傢伙計,夏魚和夏立根兩人抬著裝車,直接離開直奔藥鋪。
如今西瓜已經罷園了,不料半道竟然還遇到了一家,瓜的品相看著不太好了,夏魚一問,那老婆子說馬上就要罷園了,這也是最後的了,再不吃就沒了。
想著家裡明明種了半畝地的瓜,可家人愣是一塊都沒吃到,遇到了就買些吧,權當慶祝他爹傷勢恢復有望了。
夏魚也不客氣,一下買了五個,一個給了車伕趙老漢答謝他昨日一大早的送信,銀子是銀子,這東西是東西。以後用車的地方少不了,搞好關係很有必要。
一個留著帶回去給柳氏嚐嚐,剩下的三個夏魚拿進了病房,其中一個賣瓜時就讓切開了,連著同房多出來的病人主僕兩人大家一起分著吃了。
剩下的兩個夏魚找到了柱子,說是給他和他叔解解渴,又另外付了一些銀子,讓他給火上言語一聲,送病號飯時多給她娘和妹妹一份,平時茶水什麼的也別斷了。
更重要的是道別的同時,將提前裝好留下的三竹盒五香西瓜子送上,都是五斤裝的,他和王青以及御醫那裡一人一份。
柱子剛當上管事,還沒收過這麼重的禮,更貴在稀罕,當即滿口答應,並主動提出她不在時會幫忙照應她的家人,第一時間將瓜子送給他叔和御醫去了。
夏魚這才辭別父母,正準備和夏立根一起返回時,顧清柏回來了。
一身風塵僕僕的走到夏魚面前,向來注重一標的他髮絲衣服都有些凌亂,額頭掩蓋傷疤的厚厚髮絲甚至都有些移開了。
走到夏魚面前,並不言語,拉起夏魚的手,輕輕一笑,“拿好,別丟了。”
夏魚低頭一看,三個上好的白瓷青花瓶子縮在她的手心,她的手有些小,有些託不住,還要靠顧清柏幫忙扶著,“剩餘的藥費已經結清,別愁眉苦臉了,看的我心疼。”
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不期待所以不會失望,可真的實現時,驚喜來的更為猛烈。
猛烈到夏魚的心還沒來得及感動,已淚如泉湧,若不是尚有一絲理智在她都要對著他的腦門親一口,然後撲倒他寬厚的懷裡。
直到顧清柏粗糲的指腹輕輕替她擦拭眼淚,才驚覺自己何時這麼軟弱了,年幼之時被養父拳打腳踢,一次甚至磕破了頭,鮮血糊了一臉,她也沒有落下哪怕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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