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交心

夏魚天矇矇亮就起床了，和顧清柏兩人到縣裡時百草堂還沒開門營業。周氏三人也用過早飯，氣色還不錯，見了顧清柏更是感恩戴德，周氏夫婦的表情先不說，小荷那丫頭看向未來姐夫目光裡多崇拜感激簡直化作實質。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若說周氏和夏學信以前對顧清柏還有些挑剔，如今看他簡直比親兒子都親。

說了一會話，夏魚就拉著顧清柏一起去了流雲樓，實在受不了她娘熱淚盈眶的勁，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這她能理解，可不要太露骨好吧。

這銀子，她是一定要還的！

臨走前，當然給三人留下來新出的五香葵花子，讓他們閒來無事磕著吃。

到了流雲樓，進展很順利，雖然是新品種可擋不住味道好確實更勝一籌，掌櫃的嚐了幾個就讚不絕口，決定取代自己以前的秘方，作為招牌來賣。

價格給的也不低，和五香西瓜子一樣，一斤四十文，並且痛快的把夏魚這次帶來的百十斤全部收下，只是談到獨家銷售這個問題時，夏魚拒絕了。

坦言流雲樓吃不下那麼多，她如今需要的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必須廣開商路。

那掌櫃的也是個人精，和夏魚打過幾次照面知道她的脾氣，也不拐彎抹角，“夏小姐，你賣給誰都是賣，你看這樣如何，我也不要求獨家銷售了，就年前，價格不變你有多少我收多少，眼看天也冷了，令尊也在養病想必你也沒有多少工夫，全包給了我們也省得你花時間去和其它商家洽談。年後的事咱倒是再商量如何？”

夏魚當然知道他流雲樓吃不下那麼多，收過去估計也是賣給其他商家，中間的差價怕是也不少，可她確實沒有門路，家裡一大攤子的事等著她去忙，連個幫手都沒，也確實沒時間四處奔跑尋找新的合作伙伴。

“那就有勞掌櫃的了，合作愉快。”夏魚有心趕在顧清柏離開之前賺上一筆，能還他多少還多少，京城繁華消費肯定不小，總不能讓他孤身一人在外地縮手縮腳。

回到醫館，夏魚給了她娘留了二兩銀子防身，交代了一番若是火上的飯不好吃，想吃什麼就出去買，別省著，這才和顧清柏一起離開病房。

出了病房，兩人就找到了王青掌櫃，在他的引薦下經過一段漫長的等待之後如願見到了老御醫。

一番檢查下來，老人家花白的臉色有些遺憾，惋惜的搖了搖頭。“時間太久，且傷的太深，老朽最多能讓它變淺變淡，恢復如此是不可能的了。”

“老神仙，別啊，您怎麼可能沒辦法呢，我可是找王掌櫃打聽過了。您老那是華佗在世啊，在太醫院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公主娘娘們對您的醫術那是十分信任和依賴。我爹的腿那麼嚴重，都判了死刑的，您輕輕鬆鬆就給治了。他這點小疤痕怎麼會難得到您？”夏魚好話一籮筐，來之前和王青打聽過了，她是抱著很大的希望的。

夏魚年歲還小，瞪著一雙如水的眸子崇拜的看著他，還是讓王御醫很是受用，捻著鬍鬚一臉的傲然，“你這丫頭嘴甜，倒是有些見識，老朽別的不敢說，祛疤這塊確實看成一絕，當年就是靠著這分手藝得到了當今長平大公主的賞識，這才進的太醫院。若是我說治不好，放眼整個景國怕是也無人能治。”

“可惜，時有不巧，若是半年前確實不在話下，可惜冰肌膏已經用完，想要再做缺了一位最重要的藥材，不過即便還有，怕是你們也買不起，這小子臉上的疤沒兩瓶怕是下不來，一瓶至少也要五百兩銀子。老朽這次不遠千里來到你們這窮鄉僻壤就是為了那味藥材，可惜遍尋不著。”

夏魚聽出來了，理論是能治，可是現實就是少了一味重要的藥材，“什麼藥？”

“千年樟樹，樹皮、樹幹或者樹根都行。十幾年前我就是在你們這裡偶然間得了那麼一些，被我研究出了冰肌膏，可惜前幾年就耗光了。這次來也是專門來打探它的訊息的，可惜渺無音訊。”

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顧清柏聽了，突然詢問，“這千年樟樹，哪裡可以找到？”

“起雲山”老大夫喝了一口茶，眼裡蹦出一道金光，“內圍。”

說這麼多，當然不是無聊，而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萬一這小夥子忍不住去尋了，還尋到了，對他來講都是好事。

若是死在裡面，他也沒什麼損失，可惜這裡的人一聽要去內圍，稍有點本事的再多的銀子也無人動心。

沒本事的，他也不願意耽誤功夫。

這小夥子雙手上的老繭分明就是長期握箭而成，不在軍隊那麼只有獵戶，從他兩眼見不時閃過的精光可以看出是個有本事的。

結果，他話畢，少年卻沒了聲息，反倒是跟著的小姑娘出聲詢問。

“樟樹？是做樟腦的那種樟樹嗎？千年樟樹有多粗？多高？很值錢嗎？”樟樹夏魚認識，剛到這個世界時她還是一隻阿飄，靈魂狀態的她在起雲山裡溜達了好些日子，還真見過不少。

她記得，順著採藕的那條河往裡走，就有樟樹，大小都有，越往裡越粗大。

“對，就是那種樟樹，千年的已經很粗大，大概三四個大人才能環抱。”老御醫很是意外，不過還是如實相告，他看出了夏魚眼裡的認真，情不自禁的加了一句，“老朽會在此停留十日，你們若是能弄來，哪怕五六斤重的一塊，他這疤都有的治，若是有十斤左右，老朽免費給他醫了，保證完美如初。若是還有更多，十兩一斤，有多少老朽要多少。”

謝過之後，兩人才表情凝重的離開，好在都不是心裡存不住事的人，出了百草堂的大門，兩人就掩去下了情緒，該幹嘛幹嘛。

夏魚又去了上次買瓜子的地方，要了三百斤的葵花籽，各色調料都買了些，轉道鎮上又要了些鹽和白糖，這才趕在午飯時回了家。

吃罷飯，就又進山了，挖藕砍柴兩不耽誤，每日如此，有時和顧清柏同行，有時單獨往來。

這日晚飯後，夏立根端來一碗湯藥，“二妹，這是最後一副了，你的眼睛好些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