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人的刁難

汪氏現在是不點都能自燃被小汪氏這一頓起鬨哪還安靜的了，剛停下的罵聲又響徹院子，罵人的話那是花樣百出什麼“黑心肝的”、“爛下水的”都算是好聽的，什麼豬啊狗啊的屎啊尿啊都用上了，好在這些都是用來罵偷瓜賊的。夏愚這才真正見識了汪氏的戰鬥力，心想老太太對她還是手下留情了，這挨雷劈啥的好歹還算文明。

其實汪氏這會也很累，要不是方才到了院子先灌了兩碗水這會嗓子都冒煙了。她自打得了信就是一路罵到瓜地，等到瓜地匯合跟提前到的夏光宗他們瞭解了具體情況，這才發了瘋似的狂罵。損失一二十個瓜她還不至於暴躁到的繞場全村一路走一路罵，主要是地裡的西瓜出了問題。眼看再有三五天就是西瓜上市的季節了，可地裡的那些瓜個頭不夠大就算了，瓜還有問題。這西瓜不比玉米，每一個都金貴，所以從坐了瓜胎到現在還從沒有開啟過一個瓜，這小偷或許是見瓜都不大怕費半天勁揹回去的都太生不能吃，現場砍開了一些，地上開了瓢的有十幾個一色的白瓤，說是沒熟吧瓜子都黑了還又大又多。

看熱鬧的都說他們這是被賣種子的騙了，今年他們是頭回種瓜也沒經驗就找了村裡有經驗的那兩家的老把式過來看。他們圍著爛瓜和瓜地看了一圈，還上手挖了一塊瓜瓤嚐了嚐說是一點也不甜。也給出了兩個原因，一個是他家新開的荒地太賴，西瓜挑地同一塊地都有甜的和不甜的。還有一個就是被商家騙了買到了假的種子。臨走時兩人一邊走一邊搖頭，可眼裡的幸災樂禍怎麼也藏不住。

這瓜都是挑熟的、大的、甜的、瓜子少的買，熟不熟就是看顏色了，瓜瓤越紅越好，瓜子多了耽誤吃啊……他們家的瓜是佔齊了，但都是反著來的。

別人家的瓜兩三斤一個那是正常的，偶爾也有小到一斤或者一斤一下的，反觀他們家基本都是一斤左右的。小就小了現在又全是廢了，汪氏是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雖然這是老二兩口子鼓搗的沒花家裡啥錢，可盼來來盼去等來一場空，這滋味真不是隨意能受的。

最關鍵的是她還等著把瓜地裡的瓜換成錢呢，這家裡的事稠，老二的腿傷著，老二媳婦天天作妖說懷胎不穩，老三家的大兒子際泰的婚期臨近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個不是喝錢的。眼前家裡就家那十來畝水稻值點錢，可交了稅再留點嚼用也就能換個一二兩銀子。老四來年要下場這銀子是得提前預備上的……

老輩兒都說這西瓜不是咱景朝的東西，以前是沒有的，不知打哪年起南邊和北邊的一些府城開始種了起來，後來就傳到了這邊的泰安府，他們竹溪縣也是這兩年才有人種的。只是瓜種的價格高不說量少不好賣，老二也不知怎麼就得了些種子，種了差不多半畝地。這山前村加上他們也就三戶人家在種，賣是不愁賣的。

可現在指望不上了！

汪氏問一圈沒找到罪魁禍首，但是這山前村地處偏僻，還都是山路十分的不好走一般很少有來。離這最近的村子也得走上一個多時辰，平時連貨郎都很少來，就算來也不會是天落黑之後。老二被人救回去時天已經暗了，顯然這偷瓜賊是自家村子的。於是有氣沒處發的汪氏領著小汪氏在村子裡罵了一圈知道嗓子扛不住了才回家。

這會剛好緩過來，戰鬥力有所回升，聽大兒媳婦的這麼一說就想到了罪魁禍首，若是老二不斷腿留在瓜地，就不會有人偷瓜。不偷瓜就不會發現瓜有問題讓她丟盡了臉面，最關鍵無論買種還是種瓜都是老二在做，不管瓜長殘的原因是啥都和他脫不了關係。汪氏怒衝心起剛想發作又想到商量好的計劃，對這個二兒子她現在還得先忍著。沒了老二還有老二媳婦：“老二媳婦，老二媳婦呢？你給我滾出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敗家玩意兒到底是安了什麼壞心腸……”

周氏驚得連屋子都不敢出，但是礙於不好公然違抗婆婆的命令，還是艱難的一步一步往外挪去迎接婆婆，剛到門口就見婆婆後面跟著的兒子在給她搖頭，這是讓她躲著呢。

“娘……你找兒媳婦是有啥事？”周氏不但站定不動還在汪氏進門被她的氣場衝退了幾步——婆婆的臉色好嚇人像是要吃了她。

“你還敢問我啥事，你這懶婆娘咋不懶死你！老二病了，你這一家子都是死人嗎？那麼大塊瓜地沒個人看著，這是專等著讓人禍害吧！可憐了我的瓜啊！我得老天爺啊，我咋這麼命苦啊，娶了你這麼個敗家玩意！我好好的一塊瓜地啊就這麼讓人糟蹋了啊……”汪氏拍著大腿哭了起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傷心了。

夏愚見周氏連話茬都不敢接，夏學信張嘴像是要道歉她趕緊打斷，二房的人要是道了歉那就是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明明沒錯為何要道歉。

夏愚裝不懂發問：“這瓜地不是我們全家的嗎？爹，難道我記錯了，它只是我們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