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想要個聰明的弟弟

夏魚的計劃還沒說出口，就被周氏塞了幾個棗子，還埋怨她不知道自己動手拿著吃。

夏魚心道在山上摘棗子那日吃多膩著了，這幾日兩天又吃多了瓜瓤，現在只想吃鹹的香的辣的，比如肉，我倒是有想主動吃的，就是家那隻大肥，可惜你捨不得。

啃了兩個寡淡的棗子，其餘的都塞給小荷，還逗她，“姐明天要去鎮上買鹽巴和炒瓜子的調料，想去不？”

小荷一蹦三尺高，興奮地直轉圈恨不得此刻就去衝到鎮上趕大集，“想去！想去！我還沒去過呢？姐你願意帶我去？我真的也可以去？哈哈！”

小荷從出生到現在，馬上就六歲了可從沒出過村子，可不激動嗎？夏魚寵溺的看著她樂呵。

周氏也心疼小閨女，可這年頭世道不太平，小魚本身就是個半大的丫頭，顧自己都有問題，再帶著小女兒肯定顧不過來，只好掃興道：“瞎激動啥，你哪也不去，萬一被拍花子的拐走了怎麼辦？再說去鎮上天不亮就得出發，走上兩個時辰才到，你能嗎？明天讓你哥陪你二姐去……”

她要留在家裡看顧當家的，可小魚一人去又不放心，只好讓兒子跟著了。兩個人好歹有個照應，這兩日伙食好，又有小魚這小福星的看顧，根兒動手做了不少夥計，不僅沒有生病，身子骨反倒更硬朗了。

兩人一起，慢點走，兩個時辰的路照三個時辰來，到了就買點調料，應該可以。實在不行，就花幾個銅板坐牛車，炒瓜子調料是萬萬少不得的，去鎮上這一趟勢在必行。

夏魚見小丫頭明明難過的要死，還是懂事的低下了小腦袋，不吵也不鬧，只是表情比哭還難看。

夏立根一聽他也能去鎮上，眼睛亮的能閃瞎人眼，他自小身體不好，出村的機會都不多，更別說鎮上了。小荷好歹還能村外林子裡轉悠轉悠，他最遠就是去地裡。

此刻他特別怕，有人跳出來像她娘阻止三妹一樣，也阻止他，緊張的手心都汗溼了。

果然夏學信暫時停止了編席子夥計，嘆了了口氣，“哎……還是找人幫忙把調料捎回來吧，要是累著了不值當……”

屋子裡原本高昂的氣氛，降至冰點。似乎門外的陽光都暗淡了幾分，一家人各自低垂著腦袋，眼裡陰霾藏都藏不住……

半晌，小荷先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瞄了夏魚一下，然後是夏立根，眼裡的期待都要溢位來了。

夏魚一個三十來靈魂被兩人波光粼粼的眼眸一看，心都酥了，“去！去！都去！三妹和大哥都去，坐牛車一塊去。”

車資一人兩文，夏魚是真的不在乎，可這家裡還要過日子，周氏和夏學信都皺起了眉頭，夏魚連忙開口：“我一會再去砍點竹子，爹和大哥今天辛苦點，編些籃子竹筐啥的明天拿了賣，多少能換個車錢。”

如此一說，周氏也心疼兒女，表情鬆緩了些許，沒那麼堅持了。

夏學信不自在的咳了一聲，遲疑道，“爹就是見人編過，沒有正經的學這篾匠手藝，你哥就更不用說了，他那點手藝還是學我的，自家用還行拿出去賣怕是不成……”

夏魚滿頭黑線，雖說看他爹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眼神飄忽的樣子很有意思，可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玩自卑，“爹，你編的東西拿去賣過？”

“我也是三年前傷了腿，農閒時做不了功，才琢磨著編點東西的，都是自家用，哪敢拿出去丟人現眼……爹編的席子，你奶都看不上……”夏學信的聲音很低沉。

“哦，那就是沒試過，你也不確定了，那就編些明天拿上，能賣就賣，不能賣再拿回來留著自家用，咱以後裝瓜子也需要用。”夏魚大手一揮決定了，然後毫不心虛道，“嗯……爹，你別多想，我給我奶的不是你編的，是我哥編的第一張，就是那個有點歪的……”

話音剛落，夏魚就收穫了幾雙瞪的溜圓的眼睛，她調皮的眨巴眨巴眼眸，嘻嘻一笑，眾人才回過神來。

“你這孩子，這不是糊弄人嗎？你哥手生編的歪歪斜斜的自己用還行，哪能拿去糊弄你奶，快去換回來。”周氏見丈夫有動怒的趨勢，怕閨女捱罵先出聲。

夏魚懶得理他們，掃了她爹一眼，他爹長進了竟然沒罵出聲，“換啥換，反正她也沒要給我小姑了，我小姑可高興了。等咱家瓜條曬好了，那幾張席子都給她。”

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夏學信的信心回來了點，仔細一琢磨閨女說的也在理，大不了賣不出去自己留著用，頂多費點事，便同意了。

夏魚拿著砍刀就前往菜園子，小荷和夏立根墜在後面，兩人很上心，一路上都在商量，要選好點的竹子，認真編，一定要編出最好的東西，生怕毀了鎮上之行。

路過前院時，汪氏正好出門，見三人拿著砍刀就多多疑的問了一句，夏魚就瞎扯說去砍竹子，她哥要練手藝，好早日編出令她老人家滿意的席子，然後也沒等後文，揚長而去。

汪氏看著幾人的背影，黑著臉啐了一口吐沫，再等兩天要是再拿不出像樣的席子來，腿給她們打折，真以為園子裡的竹子那麼好砍。

到了菜園子，夏魚路過黃瓜架時順手就扯了一根黃瓜掰成三段，特意把尖上最嫩的部分給了小荷，夏立根的是中間甜脆的那段，自己留的是靠瓜藤澀口的那部分。

兩人見夏魚招呼都不打，私自摘黃瓜嚇的不輕，可摘都摘了也安不回去。匆忙接過屬於自己的黃瓜，嚇得連推讓都忘了，趕緊塞嘴裡毀屍滅跡。

小荷還小沒他哥哥那麼穩重，吃完之後還意猶未盡盯著藤上掛的黃瓜咽口水。夏魚見了二話不說，在兩人目瞪口呆中，扯下其中最大最顯眼的兩根。

一根掰斷一分為二分別遞給小荷和夏立根，另一根留著，“趕緊吃，要是被發現了就吃不成了。這個留著等會渴了再吃。”

說著還拍了小荷的肩膀一下，“不能再摘了，上面就剩下十來個了，再摘前院該發飆了，你等著來年姐給你種上十幾二十棵，隨便你吃……”

夏立根一頭黑線：你還知道不能再摘了啊……

他直接忽略了來年種黃瓜的說法，這怎麼可能，就算種了也輪不到他們放肆摘取。

夏魚說罷就去砍竹子了，菜園子就那麼大，就挨著西邊的坡上有幾十棵，夏魚也不客氣哐哐哐砍了十來跟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