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滿心疑惑
初升的朝陽染紅了天邊的雲彩,陣陣好聞的香氣隨著裊裊炊煙在山前村擴散開來,不時還能聽到雞鳴狗吠聲,端是一派祥和。
個別勤奮的人家已經用過早飯,開始在田間地頭忙碌起來,打穀場那邊更是人影晃動忙活著翻曬頭天收割的稻穀,每個人的臉上都掬著一把豐收的喜悅。可村南頭的老夏家卻是一片愁雲慘淡,田裡的水稻才收割過半家裡的勞力卻倒了一片。
夏愚是被一陣陣破鑼嗓子吵醒的,睜開雙眼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愣神,她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好端端的佔了樹上那個小姑娘的身子。
她前世因救一個老道士跌落山崖,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座大山中,還變成了阿飄,她在山中徘徊了很久才得以離開。那段經歷簡直慘不忍睹,黑夜的孤寂以及進食的渴望實在難熬,開始還好,陌生壞境的新鮮感多少能沖淡點驚惶的情緒。
只是兩日過後那景色依舊,就再也沒半點吸引力。生前一日三餐已成習慣,實在難以適應不吃飯的鬼生活,夏愚餓到看見綠葉都像青菜恨不得爬上去啃一口……
千辛萬苦下了山,路過一個村莊被聚在樹下的村民所吸引,夏愚見好些人抬頭看向高高的柿樹,出於好奇腳尖一點飛身而上,作為阿飄飛行能力那是標配不用白不用。只見至少七八層樓那麼高的樹梢處一個抖如篩糠的小姑娘正伸長了手臂去摘高掛枝頭的柿子。
這一好奇不要緊正趕上小姑娘失足踩斷了樹枝眼見就要摔下去,夏愚本能的伸手去扶了一把。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了,作為阿飄夏愚是碰觸不到世間的任何事物包括人的,可她偏偏成功的救下了那名骨瘦如柴小姑娘,雖然吃驚不已她還是好心的費力將人安放在一個安全的樹枝上。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幾經努力也只能隱約憶起之後的一個模糊的畫面:她焦急的在柿樹上飛來飛去,她救下的那個姑娘提著個籃子打樹下經過,風掀開籃子上的蓋布,裡面是幾塊餅子和一碟小菜並一個瓦罐。
可惜這些似乎沒多大用處,最多也就表示她的鬼生並非結束於救下小姑娘的那刻,之後還發生了一些她目前所不知道的事情。
現在只要她試圖去回憶之後發生的其他事情,就覺得一陣劇烈的頭疼實在難以進行下去。
夏愚審視著自己的新身體,瘦弱、無力,攤開右手手心仔細分辨還開著一朵粉梅。
若說昨夜還是懷疑,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這是山前村夏魚的身體無疑。
記憶裡那時的夏魚還小約莫五六歲,爬樹摘果子時不慎摔了下來,在石子上磕的當時流了好多血,好了以後就留下了這個印記。
哦,夏魚就是她在柿樹上救的那個小姑娘。這姑娘打小就是個腦子不健全的,如今十一二歲了腦袋裡的記憶不僅混亂而且少的可憐。連生活在哪個朝代都不清楚,只知道村子叫山前村,對家人的記憶倒是不少,可惜被裡面夾著的大量對各種吃食的渴望和垂涎衝亂了。
有一點夏愚可以確定了,這裡並不像她剛下山時以為的那樣是個古裝影視城,這裡是一個活生生的世界,一個生產力落後的古代社會。
夏愚眉心皺的死緊,她滿腹疑問。為什麼她在夏魚的身體裡?夏魚的靈魂又去哪了?是死了嗎?那她豈不是白救了一場。
昨天那個大夫給她施針時她有清醒過片刻,只是又被突然湧出來的大段記憶衝昏了過去。
夜裡她正睡的迷迷糊糊時,被一陣開門的吱呀聲吵醒,睜開眼睛,就見一個竹竿似的少年站在門口,一手提著木桶,一手推開門,正抬腳進屋。夏愚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少年的身份,夏家二房長子從小就多病多災的夏立根。
那少年吃力的提著水桶無法分神,並未發現本應昏睡在床的人正在細細打量他。
夏愚當時被這夜闖民宅的陌生人嚇了一跳,內心警鈴大作,但是一切情況未明,為了弄清狀況,她準備先裝睡伺機而動。
黑暗中人的聽力更靈敏,先是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靠近床邊,好在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否則,吃虧的一定是他。緊接著是一聲極輕的嘆氣聲,隨後是一陣水聲響起,悶熱的房間瞬間有了一絲涼爽,然後門吱呀一聲,讓夏愚緊張了半天的人就這麼離開了。
無論是哪家姑娘發現有陌生男子夜闖閨房都會緊張不已,夏愚也不例外。先不提她怎麼會知道少年的身份,只是這人提著木桶半夜來訪到底為何?
夏愚確定少年真的已經離去這才睜開眼睛,他走時帶上了門屋內的烏漆嘛黑的,好在破舊的窗戶無法阻止所有的月華,被月華籠罩的地方隱約可以視物,起身想要四處看看,結果發現腳下一片潮溼,空氣中還瀰漫著潮溼的土腥味,難不成那少年半夜來訪只是為了灑水降溫?許是方才夏愚起身太猛,頭暈乎乎的,只好退回床上躺好微閉雙目整理思緒。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為何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還有她為何對這間屋子如此熟悉,她甚至清楚的知道床下有個箱子,那裡面裝的什麼她也一清二楚……
一切只能寄希望於腦子裡多出來的記憶,只是夏魚作為一個痴傻之人她的記憶太過混亂,只好一點一點的梳理,直到外面傳來公雞打鳴聲才粗略的通了一遍,可惜記憶太過零碎雜亂,而且後半段極為模糊,對夏愚幾乎毫無用處。
夏愚實在困的厲害,在哦哦哦的打鳴聲中漸漸進入了夢鄉。
此時屋外又響起了那個婦人的破鑼嗓子,這是夏魚的奶奶汪氏在罵人,這汪氏是一個厲害的人物,是一個夏魚單聽聲音都會下意識發抖的人物。
穿上鞋子走到窗前,透過窗戶上的縫隙看見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的晚年發福老太太,站在院子裡正跳腳臭罵。
“咋不劈死你個白眼狼,村裡祖祖輩輩那麼多人也沒見誰挨兩回雷劈,連老天爺都慣這個大不孝的王八羔子啊!”猶覺得不解恨,汪氏還衝著夏愚所在的破茅草屋惡狠狠的吐了口老痰。
對上老太太的犀利的眼神,夏愚的身體本能的躲開,連連後退直到完全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夏愚嘆氣滿臉無奈,這般小的縫隙,再加上屋內暗屋外亮,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看清這裡的景象。
這傻姑娘到底有多怕那婆子,才能練就這般本能,同時也有些懊惱自己不能自控,一個老太太怕她作甚!
隨即又想原主多年養成的習慣,不是一時半會能戒掉的。只是,莫非原主還活著,也在身體裡?夏愚試著呼喚,努力了幾次也沒有得到任何反應。轉而想到或許是她多疑了,一個身子哪能存下兩個靈魂。
夏愚其實很鬱悶,她缺失了一段記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甚至不清楚現在離她下山救人過去了多久。
外面響起了一個小小的聲音,“娘,小魚,她……她一向孝順,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夏愚欺身上前,將窗縫扒拉的更大隻見這身體原主的孃親周氏正一邊努力幹活,一邊小心翼翼的為女兒辯解。她左手吃力的拎著個木桶,右手掀著桶底把豬食倒進食槽,可惜她的話還未講完,就被無情的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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