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瓜地出事了
汪氏故意仰頭對著南牆多罵了幾句,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她家挨雷劈的傻子又偷家裡的東西了。
開了竅就想上天了?想的美!搶了飯還不夠,還敢偷雞蛋,以為她是地主老財家的千金呢!一屋子不事生產的病秧子,什麼玩意兒,還敢肖想家裡的雞蛋,不打死他們也要用吐沫星子淹死她們。
路過夏學信的門口,黑著臉往裡面瞅了一眼正瞧見她那不成器的二兒子,正躺在床上努力伸著脖子小心翼翼看著她。見她看過去還祈求的喊了一聲娘,老太太被她那慘兮兮的樣子難得的勾起了一絲憐憫,可轉念一想都敢揹著他請大夫了,還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糊弄誰呢。
眼神落在他的腿上,這老二是覺得好日子燒手吧,三年前傷的右腿到現在都沒好利索,這回倒好兩腿一塊斷了。這次他可不是“英勇有功”不會有縣太爺派的的免費醫官用。
村裡的大夫看了直搖頭,說左腿傷的輕點好好養養還能好,右腿是傷上加傷,他是沒辦法。聽那意思,就算僥倖尋到醫術高超的大夫,大把銀子下去下床走路是沒問題,可地裡的重活卻不一定能做。
名醫是那麼好尋的?誰家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咋能經得起這無底洞折騰!老二前些年是得了些賞銀,可蓋前院的房子早就花的差不多了,老四這兩年在縣裡讀書說是免費,可筆墨紙張和吃食這些是要自己準備的,三年過去了她手裡基本不剩啥了。
這些年年成好的時候賣點糧食以及幾個兒子閒時打點零工倒也攢了十幾兩銀子,可大房三房眼看著都要娶新婦過門,這錢已經趁手了。
老二這腿……
他還養了個好女兒,一傻就是十來年光吃不做,這剛好就是又偷又搶的,聽乖孫子說雞蛋這麼金貴的東西那死丫頭一偷就是好幾個,簡直是無法無天!
那道士說的果然沒錯,老二就是個災星,生來就是克她的,如今看來連他生的兒女也都克她。
汪氏也沒應聲,略過夏學信的南屋直奔夏愚這邊,一見面就抄起掃帚要打夏愚,“作死的賤骨頭,反了天了!還敢偷雞蛋,活該被雷劈,我呸!就這還敢說開了竅,看我不打死你!”
周氏也不敢躲,準備像早上被老太太丟鞋子一樣硬扛著,期待著她的順從能換來婆婆的寬容。可夏愚不敢讓她這麼做,先不說她不是原主也不需要人護著,就單是孕婦這一條就不能讓她冒險。
記憶裡原主的娘前不久還見了紅,稍有不慎就會禍害了一條小生命,甚至還有可能一屍兩命,這罪孽可深了去了!
而且,她救原主只是舉手之勞,那傻姑娘回報她的卻是一條生命,所以她欠了她一條命!她既然用了這副身子就有義務保護她的家人,又怎麼能讓這婦人頂在前頭。
夏愚一手將周氏拉到旁邊,一手抓住已經到了頭頂的髒汙掃帚,平靜的對上老太太竄火的眼睛冷聲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了雞蛋?”
老太太覺得這死丫頭邪性的很,明明面無表情,她卻覺得如果自己敢說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她就要衝上來揍自己一頓甚至戳瞎自己的雙眼。
汪氏難得軟了下來,抽回掃帚沒有繼續追著打,但是說出的話依然火藥味十足:“你還敢抵賴,你當我眼瞎啊?桌上明晃晃的兩碗蛋花湯,不是偷的難道是你下的?!”
“奶奶你咋不打她了?打死這兩個小賤人!哼,敢偷雞蛋,我都沒吃到!奶奶,我真的聽到她倆說要偷偷的吃,還說不能讓你知道,不是偷的還能是啥?”夏留住見汪氏還是不動手急了,“奶奶,你可不能信傻子的話啊,她是傻子又不是母雞下不了蛋的……哼,她們肯定偷了很多,還說要留一個給她爹呢……”
說著還拿眼睛到處看,像是在找雞蛋藏在了哪。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了,茶壺後面藏著的可不就是雞蛋!這下他興奮了,噔噔噔幾步上前走到桌邊,還推了一把呆呆站在桌邊的小荷。
夏愚連忙扶一下身子不穩的小荷,要不是她手快差一點就要磕到被汪氏扔在地上的掃帚上,那掃帚是拿細竹條紮成的,用了好些時候,葉子和竹梢早已經磨平露出的都是尖尖的斷茬,這要是撞上非破相不可……
夏愚心有餘悸的同時更是怒不可遏,老的潑婦小的也這般無禮簡直是欺負她二房無人。可不是無人嗎?老弱病殘孕就差一個老就湊齊了。夏愚扯住熊孩子去拿雞蛋的手怒道:“你明明看到地上有掃帚還故意把你小荷姐往上面推,是也想挨天打雷劈嗎?”
夏愚直視夏留住的眼睛,特意咬重了姐姐兩字,後半句更是放慢了語速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的?
他們不是都說她不孝,所以挨雷劈嗎?倒要看看他們也被人詛咒天打雷劈他們會有什麼反應。其實夏愚最氣的是他明明看到地上的掃帚,還故意去往那邊推小荷,才四歲的年紀就如此不知輕重甚至算得上是惡毒,必須給他點顏色。
不理會愣住的夏留住,夏愚替他從桌上拿了雞蛋,拿在手裡託到汪氏面前鄙夷道:“拿你的老眼看清楚,這可是你家母雞下的金蛋?呵,我們一家子傷的傷殘的殘,還有一個在替你老夏家孕育子嗣,結果呢?連飯都不留,我們小荷早上打豬草撿了三顆野雞蛋想給自家受傷的家人補補身子還撿出禍事了?”
汪氏一看夏愚手裡的蛋個頭明顯小了一圈,可不是野雞蛋嗎。
剛要開口反駁,夏愚繼續道:“我爹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別是野地裡撿的吧?還是你兒子多到死一個兩個也不愁養老的?”
昨天那麼大的動靜,早上竟然除了夏老三竟然沒一個人過來看看。這身子好歹也是這家的一份子,傻了十來年突然開了竅本是喜事一件,他們的反應不喜反怒,好像她就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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