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庶女

“非也！”那人又道：

“我與小姐所鍾愛之玉蘭，乃是高潔之花，高潔之花配忠貞之人；

我見過小姐的舞蹈，為小姐一見傾心，這是緣；

若來日，我與小姐再相見，我便邀小姐一同看盡長安花，便坐實了分；那便是天命註定，我與小姐有緣有分。”

“那若沒有來日呢？”朝顏慵懶抬眸，哼笑一聲。

他道：“小姐是想說有緣無分吧？就算如此，卻也不枉今日這段奇緣綺夢。”

奇緣綺夢……

朝顏心中暗暗唸了一遍這個詞，有意思。

她如今能重活一世，怎麼不算是奇緣綺夢呢。

“小姐，你在和誰說話啊？”芳草聽到動靜，只覺奇怪，從小廚房跑出來。

就看到朝顏站在樹下，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朝顏偏頭從樹影間往牆頭看去，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

空空蕩蕩。

只一輪西邊升起的皓月，剛剛翻過牆頭。

朝顏斂下眸子，輕笑著搖了搖頭：“沒誰。”

這幾日，過得格外平靜。

聽說夏朝暮的《綠韻》已經小有火候。

那日，在眾貴女的聚會上，一展舞姿，就收穫了不少誇讚。

離譜的，居然有說在她的舞姿中，猶見當年霓裳館林舞伎的風采。

芳草把這話轉給朝顏的時候，一邊罵罵咧咧：

“呸！這群人是不是眼瞎？二小姐哪跳出了咱們夫人的風采，她連夫人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朝顏轉手就往芳草嘴巴里面塞了一根甘草。

芳草嚼嚼嚼，疑惑：？

“小姐，你為啥給我吃甘草？”

“怕你上火。”朝顏笑了下。

芳草委屈：“小姐，我說的都是實話嘛！”

朝顏正色道：“就快要去督公府了，未來只會比在夏府更兇險，更是要謹言慎行，這種只是為了情緒發洩、抱怨的話……”

“我以後都不說了！”芳草捂住自己的嘴巴，看著朝顏眨了眨眼睛。

她不能為了逞一時口實之快，給小姐落下話柄！

朝顏被她的小表情瞬間逗笑，又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芳草，你會不會怪我約束你？”

芳草認真的看著朝顏，“芳草的心永遠向著小姐和夫人，芳草會一直聽小姐的話，小姐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朝顏嘆了口氣，若不是活過兩世，她也不會知這世道兇險。

“好芳草。”這次，我也一定會護你周全！

朝顏在心中暗暗說了後面半句。

三月初三。

霓裳館中張燈結綵，佈置格外隆重。

螺祖慶典的領舞選拔將會設在霓裳館中。

這是長安最大的舞坊，空中樓閣夠數十位舞姬同時舞蹈，看官就坐在對面二層樓上的包廂中，中庭隔著假山流水，再去看對面樓閣上的舞蹈，有種如夢如幻，似真似假的美麗。

這次參加領舞選拔的除了夏家兩姐妹，還另有四人，都是官家女兒，也都和夏朝暮交好。

其實，在那日看到夏朝暮當眾跳《綠韻》，這幾人已經覺得這次的魁首一定是夏朝暮。

但聽說，夏家還有個庶女也會參加選拔。

幾人頗有興致，打算來看看是怎麼個事兒。

朝顏的馬車跟在朝暮後面，前面朝暮和大夫人一同下馬車。

剛下馬場，同來參加選拔的那幾位長安貴女就圍了上來，同她說話。

朝顏在芳草的攙扶下，緩步從後一輛馬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