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鶴舞

夏有乾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愧疚的不敢看朝顏的眼睛。

他不說話，就是看到了。

明明看到會受傷的是朝顏的時候。

可在她更危及的情況下，他還是率先跑向了夏朝暮。

朝顏從來沒有，對這個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有過期待，可看到夏有乾的遲疑，為什麼還是會覺得……

朝顏輕輕閉了下眼睛，道：“爹爹的答案，不必說了。”

這瞬間，夏朝暮又一個動作沒站穩，差點摔下去。

夏有乾慌張拉著朝顏的袖子，懇求：“顏顏！救救你姐姐吧，爹爹求你了。”

“爹爹知道，這些年有很多對不住你和你孃的事情，爹對你的關心也不夠，爹以後都改！爹保證以後一視同仁，也多多關心你。”

“顏顏，你和你姐姐都是爹的命根子，她要是摔了，你叫我，叫你母親以後怎麼辦？”

朝顏眼睛發紅，語氣愈發冰冷凝著他：“我母親早就死了！”

夏有乾嘴唇顫抖著，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那你要什麼？要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跪下來求你，你才肯去是嗎？”

夏有乾也急了，聲音大了些，旁邊幾人都注意到了兩人，轉過頭來。

朝顏平靜開口：“爹爹不必下跪，女兒也受不起。只要爹爹答應女兒一件事，女兒就去。”

他堂堂夏家家主，如今卻被一個小庶女拿捏。

夏有乾現在實在走投無路，只得連聲應答：“你說，十個我也答應你。”

朝顏點點頭，正準備解開大氅，夜止珩倏忽按住她的動作。

夜止珩冷眸盯著她，顯然是不希望她去冒險。

朝顏眨了眨眼睛，湊近：“督公，您可聽說過‘鶴繞飛雪影弄梅’？”

夜止珩蹙眉，他沒聽懂朝顏在打什麼啞謎。

他更關心：“你有把握嗎？”

朝顏輕笑：“我若摔斷了腿腳，督公可還願娶我？”

還有心開玩笑，那便是有把握了。

夜止珩親自替她解開大氅，低聲囑咐，聲音沉穩：“莫成了獨腳鶴，就成。”

朝顏：……還能再嘴毒一點嗎！

她腳尖輕點，一躍而下。

夏朝暮腳下的步伐已經開始凌亂，剛才幾次踏空，都讓她聽漏了音樂的鼓點。

越急就越錯，她已經踩空好幾次，全靠腳下穩住身體。

這就是館主一開始便認為她們跳不了的原因。

有如朝顏這多年練舞，火候大成的舞者，體態輕盈，不僅腳下有力量，腰上、乃至上肢，所有力量既可以以身體每一處發出，亦能牽一髮動全身，每處都用上力量。

故而，就連走路都能走出步步生蓮的美感。

夏朝暮這隻有腳下有力量，若是力氣耗空，腳下一個虛浮……

那就一定會摔大跟頭。

舞蹈剛過半，夏朝暮已經開始氣喘。

她現在不僅一點不覺得冷，甚至還熱的出汗了。

她暗暗嘆到，沒想到冰面跳舞會這麼累！

又一個旋身的動作，腳下踩空。

夏朝暮往後倒去的時候，一股大力拉住自己。

夏朝暮忙不迭抓住這個力量，站了起來。

可下一瞬，就看到了拉住自己的人居然是朝顏。

夏朝暮瞬間擰眉：“怎麼會是你？”

朝顏輕盈站到她身側，從後面推了她一把。

夏朝暮從向後仰的動作變成向前傾，往前摔下去的時候。

朝顏又一把抓住她，然後輕盈踮起腳尖，借了夏朝暮肩膀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