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昏招

榮幸？可絕對不是！

朝顏斂下眸子，默了默道：“慶典那日，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避重就輕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待兩人追問，轉頭對夜止珩笑了笑：“趙管事來長安了，督公要隨我一起去見見他嗎？我請你們吃水盆羊肉。”

“是三小姐之前提過那位，在紫琅幫你打理綢緞坊的管事？”

朝顏點點頭。

“也好，本督著人在醉和春訂了酒宴，不若去醉和春吧。”

夜止珩一出手，就是長安最貴的酒樓，那存米寸金的地方……

朝顏尷尬笑了兩聲：“其實水盆羊肉也……”

夜止珩眸光淡淡瞥過來，不容拒絕：“留著下次本督換了便裝，陪你去吃。”

朝顏：……

醉和春中。

趙管事有些拘謹的坐在包廂，雙手摩挲著褲腿。默了好半響，才小心翼翼問道：

“小姐，您是別的什麼產業發達了嗎？”

這館子一看就不便宜，進門前，小廝拿毛巾把他的鞋底蹭乾淨了，才讓進來。

裡面的裝潢更是要亮瞎他的狗眼，處處金雕玉砌，看得他這鄉下人直咂舌。

朝顏：……傍上一隻鉅富的貔貅算不算。

朝顏咳嗽一聲，看了夜止珩一眼，轉頭對趙管事道：

“難得下次館子，你瞧瞧有啥想吃的，儘管點。”

朝顏將選單推到趙管事面前。

趙管事連連擺手，這菜名他都看不明白，咋還還讓他點單！

他將選單推回朝顏面前。

朝顏又抬頭去看夜止珩。

對方優雅品茗，對她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朝顏便不客氣召來了店小二。

“聽聞你們每個季節都有按時節而定的宴席？”

店小二應聲：“正是呢，小姐，如今正是吃春菜的日子，有‘春日宴’，您要看看嗎？”

朝顏將選單合起，遞給小二。

“便勞煩小二哥，替我們安排春日宴吧。”

反正今日有金主買單，吃多少錢她都不肉疼。

朝顏繼而介紹道：“趙叔，這位是我在長安的朋友，夜公子。”

她又對夜止珩道：“這是我家紫琅綢緞坊的管事，趙叔。”

夜止珩輕輕頷首算是問好。

趙康安起身躬身，對夜止珩行了一禮：“夜大官人。”

夜止珩輕輕抬手點了下，“管事請坐，不必多禮。”

趙康安坐下說道：“小姐，我這次過來，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問您的意思。”

朝顏斂眸，難道是改稻為桑的策略發生了變故？

她正了正色，“趙叔請說。”

雖在包廂裡，趙康安還是謹慎的壓低了聲音：

“朝廷剛頒下了一道詔令，叫江浙一帶的農戶、佃戶都不許再插秧了，插了秧苗的，也都要求全部拔了，改種桑葉。”

朝顏和夜止珩對視一眼。

雖說是“改稻為桑”，但他們先前商討的策略是“應改盡改，不願改者，不得強改。”

莫不是李肅急於求成，幹出來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