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對手

就如在下方才所說，六皇子身後替他想出這策略的人不過學了在下六分皮毛，餘下四分才是真正能改稻成功的關鍵。”

朝顏悄聲站到窗後，她靠著窗戶，繼續聽二人說話。

聽牆角不是什麼君子行徑，可房間中人，是當世驚才絕豔、舉世無雙的楚宴啊！

十四中舉人，十六中狀元，年僅十九歲，就已經封侯拜相！如今二十四歲，他已經做了五年的丞相。

楚宴還有另一重身份，則是太子帝師！

要曉得，太子還要比楚宴大了五歲，卻拜了一個比自己小這許多歲的人做老師。

前世，若非李肅藉著影沉錦成功在江南改稻為桑，救了水患災害，被皇帝封了肅王，在朝堂立穩腳跟；也不會有後來的步步青雲，最終和太子對抗，逼得太子式微，楚宴辭官。

如今的楚宴在朝堂或是在太子跟前，都是風頭無兩的人物。

房間中，楚宴繼續道：

“若要改稻成功，仍需考慮：

第一，如今的絲綢價格是五兩銀子一匹，如若不能提升產量，如何提高價格？

第二，稻農為何要去做桑農，稻農又該如何做好桑農？

第三，若是江南萬畝良田都種了桑苗，則百姓以何為食？

第四，改稻究竟為何而改？為救民，救國，還是隻為圖個人利益？”

楚宴輕搖摺扇：“這四點之中，只怕任何一點六殿下心中都沒個譜；這改稻他恐怕是改不明白了。”

太子揣摩了片刻，他也有些雲裡霧裡。

莫說李肅，楚宴提出的這四個問題，他也不能完全想明白。

楚宴分明也沒有去過江浙一帶。

說起江南的民情，遊刃有餘得好似在那處當過官。

太子聽完，心中只有佩服。

“相爺所說的為何改稻，自然是為救江南水患，想來這點六弟心中還是清楚的；至於別的……”

楚宴大笑了兩聲：“太子一心憂國憂民，您若是去做這件事，肯定是為了救民，也是救國；但別人……”

楚宴搖頭：“太子殿下太看得起六殿下了。”

太子嘖了一聲：“你意思是，六弟是為了中飽私囊？”

楚宴斂了笑容，微微正色：“太子可知曉六殿下挪用國庫五萬兩銀子的事情。”

太子大驚：“竟有此事？”

楚宴一雙狐狸眼透著精明，眸光微轉。

這訊息他是從東廠的夜廠公那處套來的，夜止珩明明已經拿到了李肅挪用國庫的賬目，卻不上報皇帝。

夜止珩這人，一定不能讓他站在李肅那邊！

否則，將來對太子就是個巨大的禍患。

太子沉思片刻，卻默默跳過了李肅的問題，反而問道：

“若是按照相爺所說，六弟這改稻改不成功，那江浙兩省的百姓又該如何是好？”

楚宴微微斂眸。

“殿下不必憂心，在下有一良臣人選，乃是甘南道直隸總督郭韜；待到六殿下和康擎宇退出江浙兩省之後，調派郭韜做江南道巡撫，定然能解決水患，亦能推進‘改稻為桑’之國策。”

太子合掌道：“若如此，那便太好了！”

“只不過……”楚宴話剛開口，忽覺窗外似有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