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底牌

朝顏輕咳嗽兩聲，掩飾尷尬。

少女眼底狡黠一閃而過，多了幾分俏皮的可愛。

朝顏開口道：“既然江南水患之事能順利解決，國庫的虧空下的稅銀也能補上，朝顏想請督公不要為難六皇子殿下。”

夜止珩瞬間抬眸，眼神銳利，凝著夏朝顏。

朝顏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低眉順眼，叫夜止珩看不到她眼底的表情，也猜不透。

空氣靜止，兩人都在揣度對方的心思。

朝顏不確定夜止珩一定會答應她，甚至會不會因為自己突然提出的這個要求，而懷疑她其實是李肅派來的。

但她不想這麼容易放過李肅。

挪用了幾萬兩的稅銀，於現在這位軟弱昏庸的大夏國君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

而且，還會因為李肅是他兒子的緣故，最多不過訓斥兩句，罰幾個月的俸祿，讓李肅想辦法把欠國庫的錢補上，就結束了。

這種不痛不癢的懲罰，根本不能解朝顏心頭之恨。

她要看著夏朝暮和李肅自掘墳墓，一敗塗地。

夜止珩遲遲沒有答應。

他在等朝顏的後文。

片刻，朝顏才繼續說道：“我有個嫡姐，她對六殿下早有愛慕之心，我剛才說督公的仇人找來的，便是說她帶著六殿下來了。

我這位嫡姐一定會將‘改稻為桑’的法子告訴六殿下，只不過他們都不曉得，這法子之外，更重要的是我家的金蠶絲和紫琅的上百架織機。”

夜止珩打斷她後面的話：“改稻為桑，到底是你想出來的辦法，還是她？”

自然誰都不是！

前世，是太子黨後面操盤的高手，為太子出謀劃策，想出來的主意。

朝顏到死都不知道那位高人是誰。

但現在，她只好不要臉一點，冒認了對方的功勞。

“閒聊時，我無意透露給過嫡姐。”

她話音微頓，微微抬眸看著夜止珩，一字一頓：“但我的底牌，僅透露給督公一人。”

朝顏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在前世自己死後，魂魄徘徊在督公府上空那段時間，和夜止珩朝夕相對，多了熟悉，所以對夜止珩少了戒備心。

夜止珩懂了夏朝顏的意思，她並非想真的放過李肅，而是想將他的軍。

夜止珩勾了勾嘴角，魅惑眾生的笑：“本督很樂意送三小姐一個順水人情，我幫你這把火點得更旺些，如何？”

朝顏歪了歪頭，夜止珩不是什麼好人，她也不是。她兩湊一起，算是壞人扎堆了？

既已有了應對之法。

夜止珩也不必擔心李肅突然找上門來，況且他的傷還沒好，留在朝顏這裡，她也方便照顧他。

夜止珩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把屋子裡面唯一一張桌子徵用做了臨時書桌。

幸而，朝顏桌子用得不多，她帶著芳草在院子裡面晾曬陳皮，準備香囊的材料。

芳草探頭往房間裡面看了幾次，心不在焉。

見著夜止珩這麼個大活人，她曉得她們院子裡多了個男人，還是她家小姐帶回來的。

芳草心中疑惑，又不敢問。

這探頭探腦的樣子卻是逗樂了朝顏，她抬手輕輕敲了下自家侍女的腦門，“想甚呢？”

芳草捏著兩塊陳皮，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二小姐是個壞榜樣，小姐可不能學她啊！老爺和夫人開始給小姐議親了，若是此時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小姐這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