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捱打

沈老夫人抿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還是我那米鋪的掌櫃告訴了竹青，竹青又說與我，不然，這事情你們夫妻二人也還矇在鼓裡。”

“坊間都說二丫頭昨天的舞蹈比螺祖慶典時候，還要勝過三分，全長安城中都在議論我們夏家的女兒最善舞蹈，什麼舞蹈都跳的入木三分。”

兩句話既為朝顏辨了清白，又坐實了夏朝暮確實在酒館中舞蹈。

夏有乾聞言氣不打一處來。

他捶胸頓足，氣不可遏：“母親，都怪我管教不嚴，從前太過寵溺朝暮，叫她不知天高地厚，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能做，都分不清了。”

“朝暮，我今日若是不罰你，只當外頭人以為我們夏家是沒有家規教養的。”

“與其以後叫你婆家約束管教你，不若我今日罰了，立一立我夏家的門楣家風！”

“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你還沒出嫁的兩個姊妹好。”

夏有乾指著夏朝暮，氣得嘴唇發白，鬍鬚顫抖，朝門外小廝喊道：“取藤鞭來。”

夏朝暮嚇得不輕，夏有乾一向疼愛她，從前連句重話都沒說過，更別提打她。夏朝暮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爹爹，祖母，我曉得錯了。”

“我不該去那種地方跳舞，我知道錯了，爹爹你、你不能罰我。”

薛夫人也忙護在夏朝暮跟前：“老爺，你要打她，先打死我吧！”

母女兩哭作一團，場面一度混亂。

芳草暗下看戲，從前老爺每次都是拿著她家小姐撒氣，終於也輪到二小姐了。

況且有老夫人做主，二小姐今日這頓打定然是逃不過去的！

芳草只覺得解氣。

不想，朝顏卻突然開口，她朝夏有乾行了一禮，恭恭敬敬道：

“請爹爹不要責罰嫡姐。”

夏朝暮陡然轉頭，恍若見了鬼的眼神。

誰都可以為她求情，唯夏朝顏不可以，她也斷不可能為自己求情的啊！

朝顏完全沒有理會她，自顧著對夏有乾說道：

“嫡姐已經受到懲罰了，嫡姐昨日忍著腳傷完成舞蹈，徹底傷了骨頭，只怕以後都不能再作舞蹈了。”

“這於嫡姐已經是最大的懲罰，爹爹該安慰嫡姐，不該再罰她了。”

這話出口，不僅夏朝暮母女，連芳草都驚訝異常。

她家小姐今天是不是病了？這時候怎幫著二小姐說上話了？

沈老夫人也頗意味深長的看了朝顏一眼。

夏有乾稍微平息了一點怒火，低頭也看到朝暮纏著白紗的腳腕。

薛夫人哭得難過：“老爺，你瞧瞧朝暮這腳都成這樣了，你身為爹爹連句關心都沒有，還要罰她。

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便不理不睬，由著她自生自滅了？”

薛夫人幾分埋怨，幾分嗔怪。

話說在了夏有乾的心坎上，說得他不好意思。

聲音也柔和下來，“去叫府醫來。”

“這、這怎麼不小心，把腳傷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