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或許因為是非正常途徑死亡,所以符琅並沒有重新從蛋開始。
這也不是符凝兒關心的事。
得到了符琅的內丹,又順利回到瞭望月海,這讓符凝兒對其他都不怎麼在乎。
就算之後聽說了符琅從水牢中逃走的訊息,她都沒怎麼放在心上。
一個苟延殘喘的將死之人,就算逃走了又能活多久呢?
誰能想到,之後再次見到符琅,卻聽到了她是西海龍族子嗣的訊息。
符凝兒覺得荒謬極了,這怎麼可能?
符琅不是已經淪落成蛟族血統了嗎?
西海就這麼不在乎,憑著幾分相似的樣貌就能認出她?
再之後,收到尊上派下的任務,又去往玄冥九幽。
符凝兒怎麼也預料不到,她汲汲營營這麼多年,最終竟然還是輸在了符琅的手上。
這女人為何總是如此好命?!
有那麼多人願意哄著她,捧著她,寵著她!
不過,符琅的心頭精血,尊上早已拿走。
現在放在赤焰琉璃瓶內的,是她當初收集的普通龍血罷了。
符凝兒看著虎視眈眈圍著自己的一群人,心裡沒有後悔,也沒有不甘,唯一的想法竟然是:沒能再次成功地奪取符琅的機緣,真是可惜啊……
她什麼都不願說,不管是湮巒還是其他人,一時間也拿她沒有辦法。
“難道不能直接把她殺了嗎?”宴停陽不解地開口問道。
他雖然是在場為數不多的普通人類,但是在某些方面,看起來卻比妖族更冷血。
在他眼裡,符凝兒就是一個低劣的冒牌貨。
既然是冒牌貨,那就是垃圾,當然要儘快處理掉了。
宴停陽不懂為什麼湮巒等人似乎在顧慮些其他的東西。
“哎呀,我說宴道友,你不能總是這樣張口閉口就是殺殺殺的。”
向寬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此時忍不住開口,“那萬一把人殺了,還有其他涉及到白琅小友的事她沒說出來,豈不是之後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他覺得,這個怪異的女人肯定還藏了很多秘密。
看她那渾濁的眼神就知道了。
像她這樣的人,向寬在沒有拜入鏡天宗之前見得多了。
一個個抱怨命運的不公,嫉妒所有比自己過得好的人,升米恩鬥米仇,從來都只記得別人對自己的虧欠,而不記得他人的恩情。
自私自利只愛自己。
向寬總是帶著笑的臉上,不只因為想到了什麼,笑意緩緩消失。
“沒錯,她暫時還不能死。”敖琰也在這時開口,看著符凝兒的臉上是嫌惡和反感,“至少不能讓她頂著這張臉死,平白噁心我們西海。”
“得查一查,她到底是透過什麼方法從頭到腳改變形象的。”
就在這時,胡不歸突然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扭扭捏捏的猶豫什麼,想說就說唄。”洛泱聽到後,立馬嗆他。
胡不歸看了看自己叛逆的弟弟,不爽地“嘖”了一聲。
臭小子,等從這裡回去後,真的要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誰才是兄長!
不過此時顯然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胡不歸看了看敖洛笙離開後,只剩下四個人直挺挺站在那的敖熠等人,“或許,符凝兒樣貌的改變,和九屍族有關。”
“九屍族?”眾人一開始臉上都是不解的神色。
不過湮巒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有人用傀儡皮,給她捏了一個新的形象?”
胡不歸點點頭。
湮巒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說,胡不歸的這個猜想,竟然十分可行!
他再一想到符凝兒早已和湮海勾結在一起的事,再次擰眉質問跪在地上的人道,“所以,是湮海給你換了張皮對嗎?”
“你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符凝兒心下大驚,不知道他們怎麼之前還一頭霧水,現在立馬就推測出了她換皮的秘密。
但是她依然拒絕開口。
然而心中有了懷疑的方向,湮巒看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算符凝兒不回答他,他看起來表情也很淡定。
“沒關係,湮海是如何給你披上這張皮的,我可以原封不動地把它再剝下來。”
白髮少年頂著一張十分具有欺騙性的漂亮臉蛋,嘴裡卻說著格外血腥的話。
“或許你不知道,湮海的這門手藝,包括惜雲的這門手藝,都是從我這裡學的呢。”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並不真誠的笑容,“你放心,我的手法肯定比他們更輕,你會感受到已經和血肉融合的傀儡皮,在一陣拉扯之後,緩緩地從你的身體剝離。”
“或許,還會帶走一點血肉,但是那並不重要。”
隨著湮巒的描述,符凝兒的身體彷彿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她不知道對方話裡的真假,但是之前失去外皮的痛楚卻依然記憶深刻。
就連自然脫落的剝皮之痛都讓她難以忍受,她不敢想象,湮巒要是真的主動動手的話,自己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看到符凝兒眼裡的動搖,湮巒又加了把火,“雖然這張皮看起來的確很漂亮,我不得不說,西海龍後的確是四海少有的美人。”
“不過,西海的兩位殿下們,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樂意你繼續頂著這張臉呢。”
“你不如乖乖把和湮海的計劃說出來,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
“若是由敖灼殿下他們動手,只怕,這張皮到時候都不能留個全屍了呢。”
符凝兒聞言,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向不遠處的敖灼和敖琰兄妹倆。
兩人金色的眼瞳裡是如出一轍的冷淡和厭惡。
她又回頭看向語氣輕柔卻充滿威脅意味的湮巒。
最終,心中對自己的在乎還是超過了她對湮海的忠誠。
符凝兒緩緩開口:“尊上他,似乎想要從混沌深淵中得到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