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相公問:“這雲理萬之事,都是清楚……就是……”“相公,那雲理萬此時定然是慌亂了,慌亂之間,病急就要亂投醫,他所能倚靠者,不外乎……董平。董平大概也難知其中詳細,若是董平在雲理萬那裡知道此事與卑職有關,必然怒上心頭來。”
蘇武想得太過透徹,這種關鍵時候,必須是智商佔領高地。
程萬里捋了捋鬍鬚,點頭:“如此,那董平怕是要與你誓不甘休,所以他十有八九會過問此事,會為那雲理萬出頭。”
“正是此意,董平心胸狹窄,便是看得我名,必會出手。”蘇武點著頭。
“你啊……”程萬里投來一個讚許的眼神,一臉欣慰點頭,鬍鬚連連在捋,有了幾分笑容:“真是不錯,城府智計,皆非常人。”
“相公交代之事,豈能不思前想後去深謀?”蘇武只如此一答。
“好,甚好,那就按你想的去做。”程萬里把那公文放在一邊,再說:“此番啊,若是董平失勢,你可願……往東平府來?”
“相公吩咐就是,卑職不曾多想,只把眼前事情辦妥才是當務之急。”
蘇武知道,自己的前程來了,第一步開始了,其實,也早有預料。
“哈哈……年紀輕輕,竟是這般沉穩,前途不可限量。”程萬里當真笑出聲來,又說:“你可莫以為本府所言有虛?豈不知,本府恩相何人?”
程萬里第一次與蘇武說出了私人之語。
“卑職不曾這般去想,只一心念著辦妥此事,不出差池。”蘇武卻是忽然一想,想起來了,程萬里當真上有恩相,名喚童貫。
童貫何許人也?此時此刻,他是檢校太尉、開府儀同三司、籤書樞密院事……
這倒是意外之喜!
卻見蘇武並不表現什麼欣喜,而是忽然眉頭一皺,說道:“相公,此事還有幾分危險其中。”
“嗯?”程萬里笑容一止。
蘇武繼續說:“東平府內,多是那董平心腹之輩,那董平本身也是個無法無天之人,就怕他狗急跳牆,不得不防。”
“你是說……你說他敢嗎?他安敢如此?”程萬里還有些難以置信。
就說這大宋朝,怎麼可能會有這般膽大包天的武夫?當真狗急跳牆了,還要當場起兵造反不成?還能肆虐州府城池不成?蘇武認真點點頭:“只怕他……當真敢。府衙裡那幾隊衙差,怕是拿他不住,他必也不是那束手就擒之輩。”
這個事,程式來辦,一道一道來,扳倒董平應該問題不大。
怕就怕董平到時候當真心下一橫,州府裡的兵馬,那是不可能對董平下死手的,衙門裡的差役,那對董平而言,當真沒什麼威脅。
董平若是再起一些心腹,這東平府裡,還真就任由董平肆虐了。
哪怕蘇武當場,意義也不大,到時候百十號披甲馬隊,誰來了也擋不住了,還教他一番廝殺擄掠,報仇雪恨,從容而去。
程萬里是一個來歷不小的文官,剛才還一時真沒往這個方向去想,因為平常裡他還真接觸不到這種事。
此時蘇武提醒之後,再去一想,若真有個狗急跳牆,那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程萬里只問:“你……你既想到此節,可是有了應對之法?”
“有!”蘇武頭一點。
程萬里立馬心中一鬆:“快說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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